這個結局我挺喜歡的,沒有突然的雞湯,沒有突然的飛黃騰達,就是平平淡淡的,所有人各得其所地結束了。是一部追求夢想的劇,但是與很多先苦後甜的名人成名記不同,它告訴我們其實夢想不一定要被成名所定義。其實大多數小衆的東西比如搖滾、說唱包括脫口秀和劇裡面的漫才(日本相聲)其實注定了想要大紅大紫是很困難的。這幾年的互聯網幫助很多小衆的愛好得到了推廣,除了電視台這種比較官方的渠道,越來越多人可以通過更自由的渠道去展示自己的才華,吸引到足夠的粉絲也同時賺到支持自己繼續發展下去的資源。可是劇中的人物可能大多缺乏這種運氣,堅持了十年漫才的德永和山下還是得面對婚姻、孩子、生機這些十分現實的問題,然後走向解散。劇裡還有一個路邊表演的吉他手,他每次讓德永假裝關注放錢在他的吉他盒裡,但是最後也因為父親生病不得不回到老家,表演的舞台也從東京繁華的街道變到鄉下的土路上,觀衆從川流不息的人流變成一群低頭不語的牛。

德永這個人物我對他的感覺還挺複雜的,首先我很羨慕這種有一項從小就知道自己能一輩子為之堅持的愛好,無論别人怎麼想,無論路途多麼艱辛,主要可以有舞台展示自己的才華就讓他開心。然而我又十分看不慣他莫名堅持的樣子。作為一個組合,我感覺如果一味堅持自己所謂的特色,就是他所定義的不向主流低頭,那他憑什麼要求要有更大的舞台去展示自己。不否認,有一些人通過堅持自我最後成功了,但是大的樣本告訴我們,如果沒有人際關系,沒有大衆喜歡的内容,那小衆愛好永遠都是小衆愛好,你隻能期望你的小衆群體的消費能力可以支持你生存下去,不然就不要怨天尤人說為什麼這個世界不給你機會。電視台的人也給了很多機會,德永用他不擅長社交為理由一次次拒絕,好聽地說說在堅持自己,但我看來就是懦弱地拒絕改變。當然,我們還是很需要這些能堅持自我的人,讓我們看到這個世界不一樣的聲音,而不是千篇一律的主流。可是娛樂資源有限,有才華的人也是千千萬萬,有限的資源肯定得分配給最有可能成功的人。當然不否認,我看不慣你的憤世嫉俗可能隻是羨慕你活得太自由。

神谷這個角色太神奇了。不成佛即成魔,他就是成了魔的那一個吧。他那麼欣賞德永我感覺多多少少是被他身上的那種堅持的力量感動,覺得他和自己很像。跟德永在一起,神谷可以做一個大哥,肆意地大呼小叫,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是一個“有趣”的人。這種有趣卻是他很久都沒從别人那裡得到的評價。但是這其實無形中成為了一種負擔,大哥請小弟吃飯是很酷的,但是每次都請客其實就造成了很大的個人财政危機。想要變得有趣又不與别人同流合污,就隻能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最後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為了引人發笑隆了胸。所以我才說這就成了魔了。

故事裡還有很多人物,最後一集的幾分鐘裡導演都給了大家一個不錯的結局,但這可能隻是主角的想象吧。東京這個大城市應該和北京一樣,其實并沒有那麼多所謂的溫情,夢想大多都要破滅,你為了生計可能就要背負很多東西(違背初衷,背叛同伴)。正如房東趕走修理電器老頭時說的話:“我又不是做慈善的。”是啊,沒人是做慈善的,沒人有義務為你的夢想買單。

最後說幾個橋段我最喜歡的,第一個是德永和神谷在公園裡和太鼓黑人小哥齊舞;第二個是德永鄰居吉他小哥要離開東京時為德永唱的最後一首歌;第三是德永和神谷喝醉後在街頭遊蕩,德永模仿收廢品老頭踩扁易拉罐的動作,并稱作這是在對抗地球;第四是最後,德永和隆了胸的神谷在溫泉酒店又一次齊舞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