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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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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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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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英雄,小哪吒?

好死不死,還真是他

這就是《哪吒之魔童降世》裡

我們的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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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主角,也不能總這麼醜,所以,他在一頓操作之後還可以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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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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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看“哪吒鬧海”的神話傳說,完全不同于其他神話的意氣風發,傷心難過之餘更多的是恐懼驚詫,李靖到底是怎樣絕情的父親啊!何至于要逼到一個3歲的孩子“割肉還母,剔骨還父”,剛烈自盡……雖然我承認“割肉還母,剔骨還父”這八個字沖擊力夠大,戲劇性夠強。

後來,哪吒的故事被各種影視劇翻來覆去地講過,一個耳熟能詳的傳說,大家總還是逃不過戲劇化,逃不過煽情,人們用這個神話故事來講對父權的反抗,對大義的歌頌。可我總覺得不滿足。哪吒的形象确實高大了,可李靖呢?在很長的時間裡他在我心中都沒有人性,不像一個父親,隻是一個可怕的“鎮關總兵”符号。

可是愈成長你愈知道:人生沒有那麼簡單,人沒有那麼簡單,不是非黑即白就說得清楚的,全黑全白都沒那麼容易,大家多多少少都帶一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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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哪吒之魔童降世》前,我也是抱持着再看一遍耳熟能詳的傳說的想法,這段神話難道還有什麼大家不清楚的地方嗎?細枝末節都刻在《封神榜》上。

但因為導演是餃子,他之前的《打,打個大西瓜》完全颠覆了我對于國産動畫的固有思維,治大國如打撲克,一個16分鐘的動畫短片,卻處處是意料之外,但想想又都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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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之魔童降世》第一處讓我颠覆的是“魔丸”和“靈珠”那裡,我一直以為哪吒這麼個英雄人物,必須根正苗紅,怎麼着也不能真的着了壞人的道,肯定最後還是靈珠入體啊!不,我錯了,李靖夫人生下了魔丸……這是什麼走向?

接着,哪吒長到一歲,雖然被乾坤圈震着,依舊有不符于年齡的神力,整個陳塘關的百姓都怕他。他被太乙真人用結界日日困在家中,偶爾偷摸出來就鬧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是個令人人頭痛的混世魔王。可後來我們知道了,人們對于哪吒的害怕更多是出于一種成見,是的,成見。因為他是魔丸轉世,于是就順理成章覺得他是妖怪,順理成章認為他會禍害四方,順理成章覺得應該人人得而誅之……哪怕他去捉妖了,也會被人們認為是他在撒謊,他在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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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孩子面對這樣的成見能怎麼辦呢?就是用自己所能的最原始的方法反抗,對每一個喊他“妖怪”的人飽以老拳。于是,更多的人喊他妖怪了……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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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是良性循環呢?大概就是“踢毽子”。毽子是電影中一個重要的道具,哪吒的媽媽陪他玩的遊戲,哪吒被困在高牆内唯一放松的時刻就是母子一起踢毽子。後來回放哪吒的童年,他出門遇見一個小女孩,她年幼、單純,還沒來得及有成見這種東西,于是主動邀請哪吒一起踢毽子。哪吒開心地笑了。可惜,這個小女孩很快被大人抱開了,“因為哪吒是妖怪”。哪吒氣憤地怒了……哪吒和敖丙——他唯一的朋友,友誼的開始也是兩個人一起踢毽子,那應該是電影中最動人的一段吧。就算被全世界誤解、拒絕、抛棄,也還是有個人願意相信你,能和你玩到一起。兩個孤獨的“妖怪”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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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之魔童降世》在我看來改編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它居然用一個我們耳熟能詳的故事,講述了成見是如何毀掉一個人的,講出了新意。哪吒的傳說終于不再是講對父權的反抗。反抗幾百年了,大家也該看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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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耳熟能詳的傳說,還能如何講述它?

如果單純重複顯然是沒有新意的。我喜歡的作家李碧華寫的《青蛇》《潘金蓮之前世今生》都是講的大家熟悉的傳說,但又講了一個新的故事。更可貴的是通過她的重新講述,我們厘清了傳說中的人性。我們看《白蛇傳》時隻覺得白娘子高大深情,許仙在她的襯托下顯得庸碌無用,這樣的男人到底哪裡吸引她?看了《青蛇》我們知道了,白蛇渴望做人,許仙則有人一切的優缺點。從他的角度,親眼見到妻子從美人變成巨蟒,愛情歸愛情,恐懼也是真的恐懼,不得不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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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哪吒之魔童降世》我們知道了“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難以推翻。裡面的每個人都深受成見之苦,别說哪吒了,就算是反派申公豹,他之所以要反,是因為他能力再高也得不到師父元始天尊的重用,“隻因為我是一隻豹子”。

還有龍王,他要反也是因為即便幫助天帝奪得這天下,結果到底還是海底妖獸,于是天帝對他有成見,妖獸就是妖獸,上不了天庭,被安排鎮守龍宮。說是鎮守,其實就是永久的囚禁。龍宮,也是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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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神仙都難搬動。回想我在看《哪吒之魔童降世》電影前,先看了這部動畫的哪吒形象,當時也一時不能接受,因為和我們印象中的哪吒,和傳統意義上高大上的神仙形象差别太大了。後來我知道了,這,其實也是一種成見(如果有人和我一樣有這樣的成見,且還因此錯過了這部動畫,沒能領略創作者的用意,更沒能因此摒除成見……真的就太可惜了。幸好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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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魔童哪吒的可貴之處正是打破了這種成見。

如果一部動畫片隻是正邪大戰,打打殺殺,特效做得再好,我可能看的時候覺得炫目,之後并不會留下什麼深刻印象。但顯然,魔童哪吒會在你心裡留下一個印記,就像他在敖丙心中留下的一樣。憑什麼敖丙的出身就注定要成為一枚複仇的棋子?憑什麼他的龍角就一定會因世俗的成見而被群嘲為妖精?他就必須要做一個妖精?哪吒說:“我命由己不由天!”當所謂的命運降臨,有人屈服于成見,有人偏不,而努力抗争的人就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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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說到底,我們都應該透過“妖精”“反派”“鎮關總兵”“龍王三太子”“魔丸”“靈珠”“小鮮肉”“流量”……這些标簽化的成見,去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看到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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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碧華的《青蛇》被田沁鑫又搬上舞台,田沁鑫再次的改編重新書寫了法海這個角色,他不再是那個一出場就鑽牛角尖地瘋狂捉妖、非要拆散白蛇和許仙的不近人情的和尚,而是一心修行,心懷慈悲,處處放人一條生路的僧人。他是人。當白蛇青蛇來金山寺索要許仙,以往的《白蛇傳》中都是法海不放許仙走,生生拆散一對情侶,逼得兩條蛇水漫金山,生靈塗炭。在田沁鑫的舞台上,法海主動讓許仙出寺跟白蛇見面,是許仙的怯懦與懼怕讓他不肯跟白蛇走……這裡的法海,終于從一個符号,被改編成人。而這,正是我覺得的好的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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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哪吒後來才知道,父親李靖送他去太乙真人處學習修行,并非想困住他,怕他在人間作惡。而是希望他掌握更多本領,以後在人間好好活着。因為作為父親的李靖早已經拿好替死符,決定在老天要滅魔丸時,以身相替,替自己的兒子哪吒去死。這不是洗白,這是還原李靖一個父親的人性,還原李靖不是一個符号,而是一個父親,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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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這一次,哪吒不必“割肉還母,剔骨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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