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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5日,由文牧野执导,宁浩、徐峥共同监制的《我不是药神》上映之后,一时间好评如潮,被观众封为国产电影久违的“神作”。

这部良心之作究竟“神”在何处呢?是由真人真事改编的感人剧情,还是徐峥、王传君等演员的精彩演绎,亦或是其揭露药界黑幕的大手笔?

在我看来,一部作品能够达到“封神”的境界,单单具备以上的其中一点远远不够,其必然凝聚了多重元素,无论是内容、镜头、内涵,都能够360度全方位得带给观众震撼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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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药神》剧组在名利义三收的同时,却也陷入了被质疑“抄袭”的舆论之中。2013年在美国上映的《达拉斯买家俱乐部》同样由真人真事改编,其中涉及到的走私药物的情节、病友之间的惺惺相惜、艾滋患者面对病症的绝望,都与《我不是药神》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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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影片主要讲述的内容是(该部分内容来自百度百科):1986年的达拉斯,罗恩·伍德鲁夫(马修·麦康纳饰)被确诊为艾滋病晚期,他并被告知只剩下30天的生命,他所服用的药剂AZT是当时FDA(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唯一合法批准上市的一种艾滋病治疗药物,但遗憾的是这药物让他病情恶化得更快。

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开始研究各类未受当局批准的抗艾滋病药物和替代疗法,甚至非法走私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各种抗艾滋病病药物,不少病友找到他来寻求帮助。在罗恩的医生艾芙·塞克斯(詹妮弗·加纳饰)以及一个变性异装癖病友瑞恩(杰瑞德·莱托饰)的帮助下,罗恩就这样不经意间成立了一个叫“达拉斯买家俱乐部”的组织,为俱乐部会员提供更多替代AZT的药物和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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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俱乐部迅速受到全国各地病友的推崇,会员人数和药物需求大幅增长,这引起了FDA和制药商对罗恩的关注,并对其多方阻挠。罗恩最终于1992年9月12日去世,从他被确诊只剩30天生命之日直至去世时他一共存活了7年时间,在这2557天中,他一直坚持不懈地与病魔、与FDA及制药商进行异常艰苦的抗争。

尽管《我不是药神》在上映时间上比《达拉斯买家俱乐部》晚了五年之久,但这并不是人们质疑它“抄袭”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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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的只是:在不同的时间内,在美国与中国这两片大陆之上,有两个不同的人,用真情演绎着同一个故事,为两个种群的生命点燃千百盏灯火,延续千百份希望。关于这两部电影揭露的药管黑幕已有太多专业人士分析,今天,就影片的人物形象塑造与内容方面,让我们共同探讨中国式“陆勇”与美国式“罗恩”,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药神”?


一、欲望,紧如丝网

《我不是药神》的开头,头发毛糙、邋里邋遢的“印度神油”商贩陆勇(徐峥饰)在喧闹中进入人们的视野,满屋子的辣妹洋妞海报,和充满情欲的粉色基调渲染着整个都市的不安、欲望与浮躁。这样一个生活在中国社会下层社会的小商贩,痴心妄想着通过贩卖保健品来发家致富。

粉红色的钞票,是陆勇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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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中,影片一开始便是在牛仔竞技场一角的小棚子里,两男一女在狭小的空间中彼此爱抚、共同喘息,罗恩(马修•麦康纳饰)在肉体的高潮中追寻灵魂的解放。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牛仔竞技爱好者,渴望金钱,渴望女人的肉体,他的每一次释放,总是有两位美女相伴。

美刀与女人,是罗恩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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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性,深似沼泽

程勇的原型,本身就是一名慢粒白血病患者,而由于广电局的监督和影片内容的延伸,影片中程勇成了一位因急需用钱救命的“走私商人”。

骨瘦如柴的吕受益找到程勇时,程勇拒绝了吕受益的恳求,他深知“走私药物抓到是要判刑的”,不愿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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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父亲的突然病重、医生的冷漠、自己的无能为力、房东的再三催租让急需用钱的他终于拨通了吕受益的电话。人性的无奈、命运的妥协、生与死的疼痛,在金钱面前暴露得淋漓尽致。

罗恩经历的冷眼,或许比程勇更巨大。当恐同的罗恩从艾芙•塞克斯(詹妮弗•加纳饰)医生口中得知自己患了艾滋病并只剩下三十天的生命时的错愕与不可思议,在他的一句“Fuck this. This is shit.”得到精彩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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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所处的背景是上世纪80年代的得克萨斯州,那时的普罗大众对艾滋病的传播途径认知极少,认为艾滋病即“同志病”,恐同的罗恩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患上了“同志病”。他坚信是医生搞错了,仍然每天醉生梦死,找女人、赌牛仔竞技、和朋友一起酗酒……

然而当他用戏谑的语气像朋友提起自己得了艾滋病时,朋友们的反应却令他心寒。朋友们对他带有侮辱性的称呼“sweatheart(甜心)”,“faggot(基佬)”等词汇和他们对于罗恩的种种避让,让罗恩不得不正视自己身患绝症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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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的排斥,反射的是当时社会的普通人群对同性恋群体的不理解与不包容。可是事实上,性取向是多项选择题,只是太多人默认地只选择了与自己性别相反的那一项,并且固执地以为选择多项的人都是在犯错。面对朋友们的讥笑和病痛的折磨,身处绝境的罗恩再一次被送进了医院,在这里,他经历着绝望,也遇见了自己的希望……


三、陪伴,暖如冬阳

在程勇不断走私药物的过程中,吕受益将他介绍给了许多病友,这其中有为了给女儿买药而去夜店跳钢管舞的单亲妈妈刘思慧(谭卓饰);沉默暴戾却又十分重情重义的贫困农村少年彭浩(章宇饰);心怀善意、性格温和的教堂牧师老刘(杨新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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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吕受益的胆小与试探,还是刘思慧的憔悴与性感,亦或彭浩的冲动与寡言,甚至刘牧师的怯懦与温顺,都在程勇心中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这种力量是冬季中黎明时分的光,虽然寒冷,带来的却是生的希望。廉价的药物、病情的好转,让他们这样一个渺小又庞大的群体紧紧抱成一团,依偎着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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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在医院中遇见了日后陪伴自己的异装癖病友瑞恩(杰瑞德•莱托饰),起初的罗恩并不喜欢瑞恩,他辱骂他、厌恶他、躲避他,然而瑞恩的一次又一次帮助与安抚,最终使罗恩接纳了这个有点可爱的异装癖。

瑞恩在罗恩走私药物的过程中起到了“吕受益”的作用,廉价的药物与瑞恩的陪伴和支持让罗恩原本只剩30天的生命延续到了最后的2557天。这期间,罗恩的医生艾芙也逐渐正视自己的病人联合走私药物的事实,并选择了与他们同行,面对药管的黑暗,她对着上级一顿痛骂,最终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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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在与艾芙的一次见面中,将自己唯一的留恋、最爱的一幅画送给了艾芙。那是母亲生前画的一朵花,这也是影片中的一个亮点,罗恩留恋的花朵是温柔的,是他心中对母亲的纪念,对生活的向往;而罗恩热爱的牛仔竞技是残酷的,是他对现实的不安,对命运的反抗,对世界的反击。

这幅画的送出,意义远超过了一位患者对医生的感谢,更多的是对瑞恩与艾芙共同的陪伴的一次肯定。陪伴带给人的温暖,远比一朵花剩余的温存更久。


四、生死,只能如常

程勇的走私药物被越来越多人知道,纸包不住火,他面临的只能是法律的制裁。吕受益因程勇的离开而买不起药,只能活活等死,临死前的他仍在念着程勇的好;黄毛彭浩为了让陈勇躲开警察的追击,没摸过车的他硬生生在公路上与警察飙车,当他以为自己成功引开警察时,他从未笑的那样灿烂,可是迎来的,却是一起致死的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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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入狱了,吕受益死了,黄毛死了,刘思慧继续卖着自己的肉体,刘牧师还在教堂虔诚祈祷“愿主保佑你”,一些人还活着,更多的人在离去。生与死,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一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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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患者而言,药物延续的不只是生命,更是万家灯火中相似的悲欢。

罗恩钻着法律的空子,他知道走私药物并出售药物是犯法,便打着“交会员费”的幌子向病友们卖药,但这引来的却是警察们持续的干涉,法律的约束和病情的恶化,以及紧缺的资金,都让二人陷入难局。瑞恩的父亲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却在面临罗恩与瑞恩的困境时,选择了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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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恶自己孩子的性取向,厌恶他的奇装异服,厌恶他的病,厌恶他的一切。瑞恩在患病期间不愿听从罗恩的劝告,仍然不停吸毒,最终在病痛的折磨和极度的厌世中痛苦地死去。这是的罗恩第二次落泪,第一次,是在他独自走私药物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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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的眼泪中,流淌的是不甘,是绝望,是透过瑞恩的死窥见自己无望的未来。逝者已逝,活着的人生命的琴弦又断了一根。


五、希望,亮如星火

《我不是药神》的结尾,程勇因病友们的联合请愿而被相关机构酌情减刑,出狱后的他问起走私药物的相关事宜,得知“正版药进医保了,没人吃印度药了。你还是接着卖你的壮阳药吧,挺适合你的。”

看似戏谑的一句话,道出了国家对药管黑幕的整治,更从侧面反衬出程勇事件的原型给社会带来的影响之大。人们逐渐摆脱“穷病”,希望虽然渺茫,但仍然像暗夜里遥远的星火,摇曳着,让人不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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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死后,罗恩知道自己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他再一次骑上了牛背,如影片一开始一样,用尽全力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拼命生活,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握紧牛背上的缰绳,罗恩从不掩饰自己的倔强,瑞恩的死让他明白,“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其实,无论是《我不是药神》中的程勇,还是《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中的罗恩,都在以微弱的一己之力向周遭的群体传递希望,剧情类似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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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能证明,爱,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你在哪里,我们的心连在一起就好,无问西东。

中美“药神”之争,只是一个笑谈,近些年来国家药品监管力度的大幅提升,人们对艾滋群体的包容,同性恋结婚在越来越多国家成为了合法权利,或许这才是两位“药神”事迹的真正意义,世界因为他们的存在,做出了一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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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已过,春天正在来的路上,愿我们生活的这颗小小星球,少一些令人感动又心疼的“药神”,多一些温暖,多一些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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