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是你,看水是你,看那分分秒秒,时间流逝,看那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看那包含了以上全部的文学日常,山水与人和谐自处,话语随风飘扬四散,诗意地栖居原来真实存在,那以为是梦的生活原来有人拥有着。
是心驰神往的地方,那里四季景色不同,那里地广物博,那里还有羊肉串。看了第一集的内容,更加向往新疆,活跃着的羊群,后面紧紧赶着的牧羊人,深植地面的草木,即使是贫瘠荒漠,梭梭树、胡杨也顽强地生长着。与大自然贴近,与土地接近,人会变得特别踏实。自然会塑造出独特的东西,“活成这样没办法”,我反倒觉得“活成这样”才是他们的办法,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借势扎根生存,形状扭曲亦不足惧,长久地展现自己的风采,汲取每一分水分,才不枉拼搏。有生有死,相互转化,我的因可能是你的果,宏观相待,才能更把他人放在心上。
梦和醒一样在消磨你的一生,清醒的时间漫长却短暂,清醒的时候我们又在主动消磨,直到生命这匹布被磨出了线头,磨少了料子,磨走了光泽,磨剩了的,是精华或是荒芜呢?答案由你选择。
云南
于坚特别有意思,他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侃侃而谈,句句充满哲思和惬意。他带我们来到了云南建水。我的思路游走到他处,想到野孩子乐队有几位成员如今就生活在云南,曾在一个影片里看到,主唱张佺穿着拖鞋和大裤衩子就出来溜达,看起来相当随性。
在云南体会五感交织,在建水体会丰饶人情。返璞归真的生活,路边喧嚷的集市,人们灿烂的笑容,都在说同一句话:亲近自然!热爱一切!钢筋水泥的便利让人们失去了动物本能,身体力行似乎成了低贱行为,然而人类本就从丛林中来,怎能抛弃那蜿蜒的山脉和潺潺的流水呢?“有就是无”,空虚的心需要蓝天白云。
“你把你的家建成一个可以死的地方”,多么动人心魄的一句话。我失去鸟语花香,失去青草池塘,却依然可以在自己的一方寸土铸造安心,把破碎的灵魂用真心粘合。
甘肃
写作是一种习惯,李修文认为作家是作品的承载者,是内容的转述者,他们将自己所见所感如实地记录下来,而后呈现给大众,这是本能,也是希望。聂鲁达说过,对我来说写作就好像呼吸。我无法停止呼吸而活着,就好像我无法停止写作而活着。科塔萨尔的话更加振聋发聩:要是谁愿意写作,他就会写作。要是谁命定要写作,他就会写作。
韩松落轻言细语中彰显心迹——想通过写作来延长一些生命。物质必将灭亡,精神却可能不朽,即使气若游丝,也终会影响一些人,感动一些人。当然,也有作家认为写作是纯个人的事,甚至是一桩秘密行动,作品完成就是一种割舍,再也不属于自己了,这是斯坦贝克。
写作的意义,就这样融进了老友间的相约敦煌,坐着站着严肃着,笑着想着低着头,敦煌恢弘也抵不过朋友的句句真心。
北京
李洱和张清华用脚步丈量了现代文学史,那些熟悉的名字,连带了他们的相片一一浮现时,竟长叹一口气,影像浅入浅出,仿佛是又一次迎来送往,令人心酸。冰心的床很小,许多作家的床也是,除去当年物质匮乏之外,李洱道出了真相:作家不可贪恋在床,写作是件持续的事。
笔不是作家的工具,而是他的器官。作家的笔是有生命力的,是预言,是剖析,否则鲁迅的文字不会适用于现代,奥威尔的小说也不会名扬四海,更不用说公元前的中外先贤流传千年的传世之作。作家风格不同,有人心怀大众读者,有人只写给自己和友人,可一旦你带着功利目的去写作,那必将难以成为经典。
最能给我启发的一点是他们讨论的创作闭环。作品完成了,创作就结束了吗?李洱和张清华不会同意这一点。创作是互动,是遇见他人,比如读者,又比如批评家,遇见新鲜,比如有理有据观点碰撞。可惜,当下很多人是道德宪兵,而非批评家,正如梅勒所言,作家是拼了老命才写出来一本书,一些人却发表着不公正的评论,试图却想用唾沫星子把作家淹死。不仅文学界如此,任何环境都是如此。争着吵着,似乎只有自己才是道德先锋,自己的唾沫星子仿佛是真理。纵使如此,我并不认为人们会像他说的那样,看到别人堕落,所以我自己也要堕落。总是要心怀希望的,总是要相信反向激励的。
东北/北京
说起东北,就是浓重的口音和接地气的生活,许多东北民间艺术形式都喜闻乐见。东北充满了人情味,史航和双雪涛的见面也是如此。俩人在冰上跌跌撞撞地会了面,又像小孩一样玩了冰上小车车。他们讨论最多的,是生活。
古人叹道,暇豫之吾吾。不如鸟乌。人皆集于菀。己独集于枯。多像现在的我们呢!别人早已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只有自己苦苦挣扎原地踏步。生活就在比较中熬着,小人物的日子就该是灰暗无光的吗?瓦莱里说,如你想象的那样生活,否则,你会如你生活那样去想象。题目要自己解答,日子也是自己过,这山望着那山有时是模仿学习以靠近榜样,有时却是全盘抄袭为速求真金。就像着急去玩的小孩子,草草了结了作业,生活这位老师会皱皱眉头,拿起戒尺预备下落。
西安
诚实劳动也是生命底色。像陈彦说的,我们总说要同情底层人民,可底层人民自食其力,一针一线都凝结了汗水,何需有人用高姿态来施加同情呢?不要同情,而要尊重。当人势单力薄,发声无果,应团结一致,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让汗水不白流,让辛劳得到慰藉。
西安离我并不算远,但阴差阳错,总是出行未果。看着看着,听着听着,想去西安的心啊,又开始躁动了。
说来惭愧,这些作家,我听说过的并不多,只有韩松落、双雪涛、李洱,听过《主角》,却不知作者是陈彦,读过的更少——只读过双雪涛,偏偏对他并不感冒。史航说他不愿给双雪涛贴标签,而现代文学界似乎就是要盯着一个新起之秀来贴标签。贴标签是一种简化,倒确实可能有利于传播声名。比如说起东北作家,你瞬间能想到他,说起小人物,你也可以想到他。看完这六集,听完这些作家,也是普通人的故事,我好像静了下来。
五光十色的现代世界里,还有许多人诗意地栖居,这让我们看到生活的更多可能。在你抬眼看着《文学的日常》时,诗意已悄悄入驻你的心房,弥漫在你的眉眼和呼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