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上半年读了两本心理学作品,《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与《早安,怪物》。《早安,怪物》提到一部电影Sybil,我找来这部长达3h7min的电影。为何我会对人格分裂感兴趣? 2018年末,一位领导问我如何看待二次元文化,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无法完成梦想的世界里的一种出路。然而这位女儿在剑桥心理学读研的领导继续发问:这难道不是表里不一?还有我最近经常会有种“突然清醒”的感觉。我是谁?在哪?我在干什么?具体来说是身边太多的人与事失去意义。没有与这个世界交流的欲望,局外人的感觉。我可以去做一些事令“我”愉悦,但那只是陪伴自己在这个世界产生变化的副产品。而我,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我过往的活动,是在满足谁的欲望?

Sybil看完第一遍时,我确定自己不是人格分裂。主要的判断依据是,我的记忆是完整的,最起码是我成年以后的记忆是完整的,尽管大多数记忆是异常痛苦的,但确实是完整的。人格分裂的特点之一是失忆,所幸我没有到达那一阶段。但是我早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承担不了最后一根稻草,当我拒绝做心理年龄极度幼稚、肆意宣泄暴力的父母的垃圾桶开始。

看《早安,怪物》的患者和Sybil,我被熟悉的痛苦感觉环绕,6个小时。对记忆力很强的人来说,没有时间概念,过往的一切就像在某个完整的场景中,当你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看到他的那一眼,他的一切都会浮现。如何应对这一恐怖的事情呢?只能选择将痛苦的记忆隐入暗处。可是,总有Sybil,像一道微弱的烛光,照亮了那些阴暗的滋生细菌的角落。

逃避创造更多麻烦,如同Sybil创造出的多个人格。在逃避的过程中,我们都失去了从来不曾真正属于我们的东西(也包括人)。

“2020.09.16忆梦录: 被家人两次以“婴儿”要挟 把婴儿扔进楼道自生自灭 第一次,我怕婴儿摔死,屈从了 第二次,我逃跑了。 楼外下着雪。 我一时不知逃去哪里 身后是父亲愤怒的咆哮 咆哮声越来越近 我的心脏被恐惧攫取了 雪那么大,会留下脚印 跑去哪里才不会被“他”抓获 ”

“2019.09.26 忆梦录:我被一电影院遇到的陌生怪人用针线缝了起来。针线分别从眼睛、鼻子、乳头、手指穿入,从面颊、手臂、肚子、腰际穿出。共八处,两侧对称。针线从身体穿过的时候没有疼痛感,但恐怖感尚存。随后陌生人在楼上阳台开枪打死了三个警察,决定放我自由,将逢了一半的钢线解开。我逃离。”

“2019.06.23忆梦录:昨夜的梦异常瑰丽。我从背后抱住他,你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记得我。他说我记得你,明明要杀死我,却理直气壮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真以为我不会死吗?随即,陷入了他的回想:在他的居处,有鹿头人身的客人,有蛇头蛇身的侍女,有燃烧着青色火焰的四角异兽,一切都是秩序与恒定的化身,唯有这久别重逢的人,是一切混乱的开端,可被她抱着,寂寥的生命,仿佛不再空旷。”

这些年我在努力寻找我被折磨的原因。找了5年,我意识到,原来那种伤害,不只源于父母。2019-2021年间,我阅读中国现当代文学,文学功利性的作用,就是揭开无数历史骗局的一角。顾晓阳在《北京野事》一文中提到:“在我幼年所受的教育中,至少包括了以下两点:暴力和对文化的蔑视。”对于我的父母来说,暴力、欺骗与控制令他们在冲突中处于不败之地,也是他们最熟悉的手段。他们所受的教育,也是如此。如何去恨那两个弱小的人?从《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一书中,我体会到:人,是环境的产物。而某些习以为常的环境,往往异常糟糕。

最近与妹妹对谈:

——有些人从照片看很残忍。

——那姐姐看起来残忍吗?

——你不是看起来残忍。你是身处残忍而不自知。

不甘心堕落。即使这是痛苦的根源。心理医生劝诫Sybil直面恐惧:It’s not bad to want to get rid of something that hurts, and mama was just one big hurt with a name attached to it.That was an accident of nature.

That was an accident of nature.

“英雄主义就是故事之中生命的力量比死亡更强大的那个时刻。” 布鲁斯·梅耶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用尽一切办法拼凑而成的艺术品。” 皮埃尔·让内

“有了灵魂做什么都不是特别要紧了"陈嘉映

我被我不喜欢的一切耗尽了。 不同于Sybil发展出不同人格保护自己,我的自我攻击将自己完全拆解了,长达3年处于混沌,陷入虚无。 我的自救方法有:

选择以读书的方式去了解永远不会对我敞开心扉的施暴者

不再拒绝他人的善意,学会寻求外界帮助,积极就医

辞去了充斥压迫、奴役、毫无章法的工作

舍弃他人的赞美与依赖,拒绝取悦任何人

远离无法改变的父母

停下悲伤去思考

……

值得夸赞的是,我完全没有酗酒。在这些努力之下,我从经常暴怒趋于稳定平和,偶尔焦虑;对亲密关系不再抗拒虽仍不信任;尝试原谅……时至今日,我不是很确定是什么让我想要自救。如今,我拥有了一只温柔活泼的猫猫,他睡觉会挨着我,碰到我会舒服得呼噜噜。还有一家成长中的公司,我对他人没有信任,不会像可怜的Sybil那般敞开心扉,也不会得到《早安,怪物》里咨询师那种由衷的夸赞。但是,猫猫与公司可以证明我拥有了温柔与耐心。在努力活着的信念下,好事情也经常发生,我住进了宜人的居所,还将拥有一辆宽敞的车车带着猫猫兜风。但我仍有诸多困惑,依旧没有灵魂,也没有成为母亲的勇气……

心魔劫 (1976)8.61976 / 美国 / 剧情 传记 / 丹尼尔·皮特里 / 乔安娜·伍德沃德 莎莉·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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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怪物9.0凯瑟琳·吉尔迪纳 / 2024 / 花山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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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8.4[英] 罗伯特·戴博德 / 2020 / 天津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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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野事评价人数不足顾晓阳 / 牛津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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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裂变的姑娘8.4[美]F·R·施赖勃 / 1989 / 北京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