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带着自杀的念头出门,傍晚却提一袋水果回家”,这是阿巴斯导演的《樱桃的滋味》中一个老人的独白。《刺猬的优雅》中,11岁的帕洛玛,准备在12岁生日那天自杀,她无法忍受自己人生的终点是金鱼缸,一个大人们把时间花费在像苍蝇往同一面窗户乱撞的世界;54岁的荷妮,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门房矮胖伧俗的形象,伪装成目不识丁的粗俗女人,为的是悄无声息地追求精神世界,她拥挤简陋的住处有个暗室,里面放满了书,她的精神在此栖息。
帕洛玛和荷妮都有不被理解的孤独。父母只注意到帕洛玛的孤僻,却忽视了哲学天赋带给她的对生命的思考。住户只知道荷妮是一个贫穷的寡妇门房,却不知道她的精神世界富饶到让人望尘莫及。
荷妮为什么要悄悄看书?一个门房喜欢托尔斯泰不正常吗?帕洛玛又为什么喜欢把自己藏起来?小女孩思考生命本质会被当异类吗?现实是农民工读海德格尔都会上热搜。好像对知识的渴望是一件必须符合身份地位年龄的事情,真是狭隘得可笑。
我对帕洛玛和荷妮这一对忘年交都很有共鸣。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突然纠结于一些很终极的问题,生命有意义吗,意义是什么,我为什么存在,人类的未来会走向何处。前后有一年,我深陷在这些问题里,生命好荒谬,生活好荒诞,活着没意思。整天被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折磨,也想过死,晚上会突然惊醒,看着窗户就很想跳下去。总之就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被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折磨。真正带给我快乐的是大自然,我每周都会逃课,有时候仅仅是晒太阳,有时候看着公园里的花鸟鱼虫发呆,有时候会观察路人,猜测他们在忙什么。这些让我内心很平静,一股细腻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回到学校后又会切换成活泼模式。暑假我经常五六天不开口说话,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舔舐自己创造的空虚和孤独,到极限后就去超市这种人多的地方感受一下烟火气。同样我也和荷妮一样,维持着与内心截然不同的形象就为了当个“正常人”。我喜欢书和电影,偶尔在朋友圈记录感想,但每一条都屏蔽了大学身边的人,可以说是我主动封闭自己。但是也没完全自闭,还有一个假的我负责社交。
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是刺猬,只是多半不怎么优雅。
每个人都是刺猬,只是多半不怎么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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