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大卫寻找blue fairy的情感机器人被抓走时平静又有些许激动地说 I am又开口为I was,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我存在,又略感不妥,或是不甘地要在明知自己会被销毁的情况下努力为自己的存在给出最后的一点点证明,而改为我曾存在过?

虽然电影并未展示机器人算法的和核心原理,但我有理由相信人工智能的“大脑”已经有了关于产生完全随机数的程序,也有了自动学习和分析的能力。

恐怖谷效应告诉我们,当我们看到与我们很类似的“玩偶”时,类似程度到达临界值后,我们将感到害怕,正如大卫在一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位置时。而后在他经历冒险时不断学习,不断更接近真人后,他甚至打动了,或者说欺骗到了所有屠宰场的观众。大卫然后继续追求着自己的愿望,并且为之付出无数努力。当人工智能与人几乎无异时,我却更加感到害怕,我害怕他逼真外表下的钢铁之躯;害怕他哪天程序错乱而对我造成伤害;害怕他与我如此地相似,足能以假乱真,却猛然惊醒(我成替身了),何为假,又何为真?我真正害怕的或许是他对我存在的否定。

在人类诞生一万年后的今天,我们创造出人工智能,再过两千年的明天,人工智能却在创造我们,初看来,如此地荒谬,再看来感到可笑又无可奈何。当初大卫用他的方式极力讨好母亲,为了得到母亲的爱,甚至不惜坚持了两千年,他需要从真人身上得到认可,以证明他的存在。如今那个只能存活一天的母亲,或许是否又从大卫身上,才感知了自己的存在?

自苏格拉底后,人类哲学的探讨从存在本身的问题,转到了人类存在之后的问题。这么多年的发展告诉我们,走讨论存在本身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但是并不妨碍我们继续对这个问题抱有希望,还有兴趣。我们仍然没有放弃在这个自己给自己搭建的元宇宙内去猜那个底层的代码,正如我们仍饶有兴趣地讨论永动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