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美国好人家》再去看《孤儿怨》,简直像是从现实坠入漫画。不是因为《孤儿怨》更“恐怖”,而是因为它在编剧桌上的恶意更深刻,却更容易被忽略。
影片的基本设定就是一场猎奇:一位患有侏儒症的成年女性伪装成小女孩,被收养后逐步露出杀人狂的本性。剧情从推同学下楼、到妹妹帮她打掩护,再到修女刚开口怀疑当天就被杀,一路崩坏。
但我真正想说的不是“剧情离谱”,而是它选择了一个极其敏感又脆弱的群体——侏儒症患者,来当作恐怖故事的核心设定。这不是反转,这是妖魔化。
试想一下,如果我没先看《美国好人家》那种冷静克制、以真实案件为基础的作品,我很可能也会被《孤儿怨》带着节奏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不自觉地对侏儒症患者多了一层“心理阴影”。
我们当然接受戏剧需要夸张、惊悚、甚至荒诞,不然我们都去看纪录片就好了。但重点是:你选择拿谁开刀。如果是权力者,是巨头,是社会既得利益者,夸张也许是一种反抗和批判。但如果你拿本就已经在边缘、被误解和孤立的群体来制造恐怖效果,那就是合法化的歧视。
最可怕的是,这类作品并没有被警惕,反而风行全球,成了惊悚片的经典。相比之下,那些极端但有明确政治寓意的电影,比如《索多玛120天》,因为“太直接”被禁,却至少没有把仇恨嫁接给现实中的弱者。
《孤儿怨》不是不可以拍,但它提醒我们:观众的情绪是可以被引导的,而创作者真的应该有一点基本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