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熙呀》中的李英男,《下一个素熙》中的吴宥真,郑朱莉两部电影里的裴斗娜相似度奇高:隐忍寡言不得志的无名氏,在更弱势更边缘的群体中担起守护者的责任,达成奉献与自我救赎的融合。郑朱莉的导演之眼已经框定了她的形象特质,一个正义的、反抗的、孤立无援的理想主义者。
说回电影本身,《道熙》所涉及的社会议题较宽泛——留守儿童、家庭暴力、宗族社会、性少数群体等,以平缓铺述的故事引导观众,手法轻稳暧昧,点到即止,大量的留白空间也使观众的思考角度更分散多元。《素熙》相较于电影,更像一部聚焦于资本压榨和职场剥削的纪实片,观众跟随被压迫致死的实习生的视角,看到直白尖锐的对话、冰冷数字的特写、资本异化下不做人的“人”……这一切迫使观众不约而同地发问:制度不变,下一个素熙会是谁?
历时八年,导演不再满足于《道熙》式的无声控诉,不再给予观众“黑暗中仍存在微弱之光”的童话幻想。她没有让李英男带走道熙,她选择让吴宥真亲历素熙的死亡,让她在不懈的反抗中一无所得,只能在逝者已逝后懊悔地哀求【下一个素熙】:“至少跟谁说一声,即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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