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的原因,电影《流感》很火。非常时期,平时觉得不起眼的剧情,如今都成了现实的映射。但我要讲的不是《流感》,而是娄烨一部被低估的影片——《紫蝴蝶》。《流感》表现的是残酷的表面的现实,而《紫蝴蝶》指向的,是不可捉摸,无法逃脱的悲剧。
那是一个抗日时期的暗杀故事,而牵动人心的,并不仅仅是间谍和暗杀对象。出场时间不到全片四分之一的女青年依玲,在片子的开头就被误杀了,她只是一个来车站接男友的普通人,却因为一个误会,惨死在乱斗当中。
是巧合吗?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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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逃离。片中的所有人,在战争打响的那一刻,都已经被裹挟在一个又一个的悲剧中了,只是结局来得早或晚的区别。司徒亲眼看着女友依玲死在自己面前;即使牺牲了爱情,女间谍丁慧也没有完成暗杀的任务。他们就像是片头那两只困在玻璃瓶中的蝴蝶,挣扎着,颤抖着,依旧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命运是什么?其实就是偶然和必然的集合体,我们能改变的只在于必然的那一部分。
可偶然并不只存在于电影中。
我们就生活在一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世界,人类自诩为万灵之长,却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在安逸中活得太久了,会误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有迹可循的。可战争、暴乱、疾病……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有可能在瞬间抹掉一个生命所有的悲欢。人类一直在试图用自己渺小的智慧去发现和总结广博的宇宙,但我们明白的越多,不确定的就越多,这是无法可解的困局。在动荡年代,人的命运更多地是像飘舞的羽毛,没有定数。
片尾,日军大屠杀的历史资料画面,配上阿侬软语的情歌小调,几乎就是把个人在历史和时代面前的无力感放大成了一把利刃。那首情歌,依玲和司徒曾经在雨后,情绪暧昧的房间里伴着它相对舞蹈。他们是年轻的,快乐的,像所有相爱的人们一样,期盼着天长地久。可现实,是太残酷了。

是的,现实,太残酷了。
不用再列举什么文学和电影情节了吧,仅仅是过去的一个春节,就已经让很多人明白了“灾难不是死了两万个人的事,而是死了一个人的事,发生了两万次。”在某种层面上,人和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都相当脆弱。
而蚂蚁,没有放弃。
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蚂蚁内部有着一个分工明确的社会组织,不同蚁种各司其职,当意外发生的时候,会齐心协力让蚁群的生命延续下去,所以我们会看到大火中的“蚁球”,那些在外层已经被烧焦的工蚁,保护着中心的蚁后。
人,更复杂,也更勇敢。
因为蚂蚁的智能或许是无法让他们明白自己将要面临的危险的,但人,很多很多冲在前面,保护众人的英雄,他们比谁都更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我不想仅仅为英雄唱赞歌,他们也是一个个普通的人,也不想卷入麻烦中,可还是不得已地要接受命运的安排,接受所谓“职责所系”。我更愿意问问他们:你们还好吗?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呢?称颂一个英雄的伟大,不如去关心他作为一个人的脆弱。
他们,每一个在疫情中挡在众人面前的人,是非常时期人类勇敢抵抗生命不确定的典型,而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这样的勇敢并不少,不单单局限于非常事件的非常表现,而是延伸在每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中的。每一个在暗流涌动的世界里活下来的人,都在用自己的勇气,抵抗着不确定带来的意外、消耗。
辛苦吗?但,我们必须挺下去。

说回娄烨,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他的电影呢?除了独特的镜头美学,打动我的,是他无论拍摄什么样的题材,都在试图去剥下题材表面的“符号”,去还原一个个鲜活的人,鲜活的情感,没有所谓的正确,只有“人”。
人,是太渺小的,也是太伟大的。在所有的不确定面前,不堪一击。可是却依旧怀抱着期待和热情,迎来每一天的太阳,周而复始。
人会老去,而勇敢的精神,永远年青。
影片的最后,娄烨将所有角色放回了片子开头的时空中,那时,悲剧还没发生,每个人的心里还有欲望,有期待,有没被打乱的秩序。看似平常,却已经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了。
蝴蝶脆弱,人亦不堪,羽毛飘舞,愿君平安。
愿我们都,勇敢、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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