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初二還是初三那年的夏天,班主任放了這部,記得教室外面楊樹很喧嘩,而窗簾拉着,就隻能聽而看不到。
對這部電影還有印象的片段,就是他們一起放飛的孔明燈上,她寫下了回答,而他當年還幼稚,追不上這個答案。
班主任當時說,最希望你們看過這個電影之後,能像電影裡一樣,班費被偷了,也不要懷疑班集體裡的人。
十一十二歲看這部電影,隻覺得是大人的故事,近乎十年過去,終于到了故事裡的人的年紀。十九歲的初夏,看着他們的打鬧、他們的錯過、他們的追憶,仿佛又回到少年的那個盛夏,蒸熱的昏暗的教室裡,一個尚且幼稚的學生,為他們感喟着,企盼着自己世界裡長大以後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總是如常,初中三年的同學,高中也還是同學,不好好學習的他,被安排坐她前面。他有一群兄弟,她也有自己的小姐妹。
他的朋友們都喜歡沈佳宜——漂亮,溫柔,成績好,各有各的幼稚的手段去追。她是那些年,他們一起追的女孩。
隻有他和她互相看不順眼。
但某天的一節英語課,他們之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沒帶課本的她,頂着年級第一的好學生的羞恥心,欲站未站之際,突然被前面的人頂罪了。他被罰去外面抱着椅子跳。
而她在教室裡念他的英語課本,課本上有她的小像——“如果沈佳宜不那麼假正經,也還是挺可愛的”。
那以後,她總是給他布置題目,讓他去學習。他并不笨,也按時做題,用功到家裡人和鄰居都詫異,一段時間以後,考試成績有了變化。
一些日常:
“你信不信,十年以後,就算我不知道log,也可以活的很好”
——“我信啊”
“那你還這麼用功讀書”
——“因為人生很多事情,就是沒有意義的啊”
家玮問她,為什麼要盯柯景騰學習,她說,他學習真的很爛诶。其實自己也知道這話掩飾心事的絨布。
沈佳宜說讨厭不用功的人,胡家玮以為說自己,不知道還要不要講話了,沈佳宜用身體碰她“我沒有說你啦”。這段兩個人實在太可愛了。
有次他們打賭,他要是考了年級第一,她就綁馬尾,考不了,他就剃寸頭。
後來放榜,他是第二名。
那時台灣流行各種恐怖傳說。放學以後,沈佳宜總是留下來在教室學習,她喊他一起,雨夜,他離開教室,想起白天大家說的僵屍傳說,沈佳宜很害怕。他終于回來,原來是去理發店剃寸頭,她笑起來。
之後,她開始綁馬尾,即使沒有打賭打輸。他們都疑惑為什麼她突然變了發型,以為是綁給自己看,隻有他知道那是他們兩個人的賭約。
班費丢了,教官來查,要求大家把自己最懷疑的人寫紙條上,前三名把書包翻出來給他搜。
同學們一個接一個站起來,把教官趕跑。
雖然至今也不知道誰偷了班費,但那根本不重要。
電影裡很多場景都很真實。雖然是高中,我卻總自己的初中有共鳴。
一直記得畢業時大家在校服上簽字的觸感。大家的名字,隔着布料,一筆一劃印在身體上。有位老師一定要簽在胳膊上——“祝你一臂之力”。
畢業典禮後,看着柯景騰被大家這樣,她們在旁邊笑。家玮問她到底喜歡誰,她湊近耳語“如果柯景騰跟我告白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這段耳語第一次展現的時候是無聲的,隻看得到口型,如果不知道說了什麼,看口型是很難看出來的。
第二次,電影結尾閃回他們之間所有片段的時候,這句耳語有了聲音,觀衆才終于得知。
會考,沈佳宜身體不舒服,沒有考好,升入了師範院校。
大學時,他們總是打電話,有時把生活費用完也在所不惜。
大學第一個聖誕假假期,他們見面,沈佳宜說,我總覺得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也會有起床氣,也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和我妹發脾氣。沈佳宜說這些,是已經決定好要答應他了,而他還不懂,什麼都不懂。
他們一起放了孔明燈,沈佳宜問,要不要知道答案,他害怕了,說拜托不要告訴我。
孔明燈上,他的那側寫了“征服天下”。
他辦了決鬥比賽,大家打架,分出勝負。他興沖沖地跟她講,請她來看,她看到現場他頻頻受傷。
大雨裡,沈佳宜不同意他繼續這樣的活動,兩個人因為沖動,柯景騰說了難以挽回的話
“笨蛋才會追你這麼久”
——“那你就不要追啊”
他轉身離開,沈佳宜在背後哭着喊他,你什麼都不懂。柯景騰還是沒有回頭——“我就是什麼都不懂,才會喜歡你這麼久”。
兩個人不再聯絡。
他的一個朋友趁機趕來,和沈佳宜談了五個月的戀愛,但最後還是分手了。
幾年後,台灣發生了地震。
聽說震源是她在的地方,他沖到有信号的地方,第一個電話就打個了她。那邊,她挽着一個男生的胳膊,說抱歉,我去接下電話。
“謝謝你曾經那麼喜歡我”
——“我也很喜歡當初那麼喜歡你的我”
快畢業了,大家各自有了去處,柯景騰開始寫小說。
多年後,有天他接到消息,“我想第一個告訴你”,原來是她要結婚了。他去參加了她的婚禮,他說,真的喜歡過一個人,是不會真心祝她和别人幸福的。
但婚禮上,看到她發自内心的快樂,他明白自己錯了,原來真的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會真心祝福她的。
最後,電影閃回了從前的片段。耳語的秘密得以聲張,校服上的筆墨承載着互動,而孔明燈她那側的“好”,又是如此令人百感交集。大雨裡,他幻想自己回到了她身邊,可惜現實無可更改,青春的故事已成定局,他早已不再是青春的當事人,他隻能回憶,而不可挽回。
但這個故事并不令人悲傷,更像道出了所有人青春的遺憾那樣,緩緩地,牽出大家的會心一笑。
讓人難以忘懷的早已不再是某個人,而是整個青春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