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花束》之後,朋友提到自己很喜歡該片,于是找來看了。真的很多情節,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經曆——這大概就是電影奇妙的地方,如同對于自己人生的二次演繹。

沙耶加在坪田的鼓勵下燃起鬥志,開始不眠不休的學習。當時在美國,背負着停學的威脅,為了完成O的作業,我也是每周都要通宵一天,然後次日自己昏昏沉沉的開車去campus。記得有天上午的TGP,一排四個LD大家都手撐着頭睡着了。當時太難了,無數次在apartment旁邊的草坪散步的時候,仰望星空,不知道明年這個時候自己是否順利畢業了。沙耶加崩潰的時候,寫下的“好想睡覺 好想休息”,真的是那個時候的真實寫照。

而家人和外界,也不總是能理解這種孤注一擲。記得很清楚,去參加特長生考試前,我爸激烈的否定,以及開車聽到我說覺得自己可以裸考上清華的不屑;出國前的一晚,弟弟告訴我,“你肯定畢不了業”。高中老師,當我自己拿着一摞教輔書自習的時候,連連質疑。也會有很多時候,在想自己為什麼要堅持下去呢?是不是放棄就好了。所以就連沙耶加的老師,面對她上課補覺的行為,也是勃然大怒。

當沙耶加遇到這些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感到了迷茫。這也是電影對于人物角色刻畫很細膩的一點。最初的沙耶加努力的動力是:想讓媽媽的期望成真,不辜負媽媽的辛苦;而在這個時間點上,她失去了動力。直到弟弟龍太開始反抗爸爸一直以來安排好的棒球路線,她才以此為契機,意識到自己不想渾渾噩噩下去。對我來說,又有所不同。我直到初中,都是優等生,直到進入高中,才發現自己泯然衆人。似乎我一直以來習以為常的優秀,都不值一提。即使是考上了清華,因為學着自己不喜歡的專業,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那個時候,是動漫拯救了我。在SAO裡,我第一次意識到這就是我想要做的。而我強烈的勝負心,一直在不停的鞭策着我自己。所以即使那個時候每周每天都被課業和社團占滿了,還是堅持了下來。來到美國,讀到master二年級,又一次的迷茫。最初出國的動力,女友已經分手了。而語言的隔閡,學業的壓力,又混合着無盡的孤獨,不斷向我襲來。但那個時候我會想起東京喰種裡董香的那句“I have faith on you”。在每一個徹夜無眠的夜裡,我會3點躺下,定好淩晨5點的鬧鐘,2小時之後掙紮着爬起來繼續polish。

經曆了這一切,終于到了考場上。一罐咖啡讓沙耶加坐立不安。想到了當時自己考理綜的時候,也是突然覺得憋得不行,一定要去廁所——所以當她從右到左跑過屏幕,又從左到右沖回來,真的感覺手心冒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第一志願落榜,綜合政策部的考試卻金榜題名,真讓人替她高興。不過已經畢業兩次,工作四年的我也有不同的想法。沙耶加和媽媽提到慶應的學生都“自信滿滿”——可社會殘酷的地方就在于,即使在應試教育制度下成為勝者,人總會走到一個沒有衡量标尺,也沒有标準答案的環境。或者說人生,從來就不存在媽媽最初描繪的“什麼都不用幹,隻用玩”的終點。而爸爸說“你是我們全家的希望”,把一起都寄托在應試教育的成功下,也是巨大的隐患。也就是說,電影最可取的部分,是永不放棄的信念、對他人的善意和面對目标的執行力,應試教育本身,反而是需要摒棄和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