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芭蕾作為切入點很好,用男性的身體來練習女舞者的足尖技巧,而給自己帶來了痛苦和她為了成為女性而忍受的身心疼痛相互映照。當其他人可以享受閑暇時她不得不繼續進行大量練習以打破身體帶來的阻礙,大量的獨自練習場面也說明了這隻能是她一個人的對抗,而她的對話鏡頭大多畫框都隻框住她自己,也說明了外人無法給她提供幫助。而影像的先天優勢在這部電影裡也發揮得很好,無需特别的描畫,僅僅是拍攝下來,就能感受到她男性身體的力量感,這種無法割離開的身份,不是一把剪刀就可以剪掉的了。而最後剪除的長鏡頭,鏡頭始終比拉娜本人的動作緩慢,直到她進入房間才緩緩跟上她,并且讓她背對鏡頭完成了這場戲,這似乎是說觀衆無法再通過鏡頭來深入她内心的感受,這種身體上的疼痛是因為更大的心理疼痛凝練而成,感同身受在這一刻不再可能。另外戲劇沖突不選擇常見的外界對她的反複傷害而推動劇情,更多的是她個人的内心痛苦的漸進而推動,唯一一次外界傷害是被女孩們要求看看雕,但能感覺到女孩們或許不是出自完全的排外和惡意,劇作手法和拍攝所呈現的都指向了人物的内心,比較統一。最後她的女性面貌,是在經曆了所有痛苦之後才能呈現。另外後面就沒有心理指導的戲了,對于更加弱勢的跨性别群體,通常的心理指導很難起到多少作用。更不用提對一個青春期的青少年來講,通常的情感也不再适用,她不僅不知道自己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對自己的身份認同已經艱難,還要面對更多其他的迷惑,這實在是過于複雜的考驗,更不用提她還隻是十幾歲的孩子。

最後這部電影有大量的對鏡子和鏡像的應用,有一些是拉娜對自己男性身體的審視,以芭蕾舞作為切入點的巧妙也又一次呈現出來,舞者需要用鏡子來糾正自己的動作,而拉娜則凝視着自己無法糾正的軀體越來越絕望。在最後鏡像模糊或許說明了她未來更多的不确定和迷惑,以及可能面臨的更多傷害。

最最後,父親雖然一直支持她,但根本還是把她當男孩,每一次進她的卧室都不敲門,這對她又是一種無形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