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成功的《麥克白》改編,鹫津武時比麥克白更沉默、更剛毅、更人道、更富男子氣概,而夫人更多地成了内心幽靈的外化。武時不具有麥克白作為第一個現代人、一個超人的身份,而是一個憂郁的戰國武士,其每一次選擇都并非大寫的“我想要”,而是臣服于夫人之口道出的必然性。武時其實是一個被壓抑着的當代人。
三木(班柯)的改寫更為精彩,他成為了最和武時相近卻又最于他不同的人,一個内心與武時同樣強大而豐富的人,一個平靜的慷慨赴死者。他是麥克白的另一側面:向死而生。
迷霧、森林、紡紗的“女巫”的意象表現力甚至超過了原本戲劇所設想的限度;森林移動當列電影史上最偉大的奇觀;最後那一陣亂箭遠比麥克達夫更适合電影。
廣角鏡頭和半開放空間讓電影變成戲劇的記錄,而攝影特技又進一步将戲劇空間變成巫術、變成不可能性、變成必然性,變成一個遙遠的、久遠的寓言場所。
唯一可惜的是,黑澤明沒能拍出那陰郁而又光明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