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被劃了一刀之後鮮活的傷口上澆了烈酒的感覺——眼淚霎時充斥心口又痛又爽——這是一眼望去的張冼赫,黑色和紅色交疊、斑駁,蠱惑着你踏入他的重重迷霧。
望入他的眼眸,黑沉沉的,久久地也望不到底,讓你忍不住再看一次,再看一會兒,似乎那深處有光透出來,紮得人心痛。張冼赫的孤島上負載了太多太多,沒有人可以穿過迷霧,他該多麼孤單。他心裡的光在他的世界裡是那麼地見不得人,而他僅靠着這麼一絲微光與千萬要拉他入地獄的手掙紮。
張公子确實不是什麼正經人,他是風月場上做戲的高手,迷人又紳士,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魅力,也遊刃有餘地駕馭着它。但我想張冼赫是一個在黑色世界裡頗為“正派”的人,他有僞裝,也有底線。林薔也一定感受到了,帶着一個天真小女孩的年輕爸爸,無論如何都不該是窮兇極惡之人。在一定程度上,他們都自負于自己的感覺,給了對方一絲難以言喻荒唐的信任,他們一定并非全然的相互利用,大概是兩個必須融于格格不入的黑暗中的孤獨者的同病相憐或慰藉——在互相試探中沉淪。
于張冼赫而言,他希望林薔是那朵玫瑰,孫叔的死、集團的傾軋、可可的純真和他背負的過往一切都太沉重了,他沒想過逃,但他在地獄中太久太久了。他一定是愛她的,他們之間是宿命是同袍更是同志。他對她的愛從未宣之于口,卻無處不在。他的認真藏在每一句調笑的話、每一個輕佻的動作、每一個無謂的表情之後。越是落魄狼狽,越是情深切切,張冼赫對林薔至死浪漫,二十遍La Partida一遍又一遍隐秘而隆重地訴說着離别,一盒糖果精心而又随意地交待了他給她寫的結局,他們曾擦肩、并肩、和死亡對視,張冼赫沒說出口的話林薔一定知道,但是他們都無比清醒克制,他們的愛基于信仰、一念永恒,他們的故事也應該到此為止,未知的無果的才是真實的,這是千千萬萬無名英雄的殘酷和偉大。
當你遇見張冼赫時,就将要與他擦肩而過,他屬于孤島和迷霧,遊走于懸崖之上——這是張冼赫獨特的魅力。
另外,鄭業成作為演員被大大低估,張冼赫使我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張冼赫,這個角色已然超越了角色。
一個成本不高的創作團隊,在條條框框裡已經交出了一件瑕不掩瑜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