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兄妹》第七期,我看一次哭一次。

2024年了,在大家對戀綜和戀愛興緻淡然的時候,不怎麼追戀綜的我,從入坑到沉迷。

不過,不是因為戀愛有多甜,而是在這裡,我找到了親情和友情代餐。

提到“親密關系”,我們的第一反應似乎總關聯到情侶。但在《戀愛兄妹》裡,戀愛不一定是最重要的那件事。

01 無論戀愛成不成,總有人在深愛着你

節目設定是五對兄妹/姐弟一起上戀綜,前半程隐藏兄妹關系,後半程揭曉。本來隻圍繞着性緣關系的戀綜,多了親情的展現,還有不少親情比愛情還好磕的時刻。

隻差一歲,從小和哥哥吵架拌嘴的世承,在得知哥哥0票後,會咬着後槽牙附和“是哦,他長得像孔劉”;在約會中表現花心,不讨喜的正燮,在得知姐姐0票後立馬挂臉,第一時間預約了手足小屋和姐姐談心,告訴姐姐“我覺得你是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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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少了雌競雄競,多了“給我姐找伴侶”的姐夫獵人哲賢;因為彼此性格合得來,把約會信遞給了自己心儀的小姑子的初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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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再隻從性緣關系中看到一個人的單一面向,或是流轉于模式固化的男女約會;更重要的是,即使沒有被選擇,嘉賓們也不會覺得挫敗或孤身一人。

就像李珍珠PD說起做兄妹戀綜的初衷:“無論結果如何,出演者們都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深愛着你。”

02 東亞家庭的愛,是常覺虧欠

第七期家庭VCR公開,兄妹關系揭曉後,鋪開了一個普通人的生命史與一對兄妹的家庭史——ta從一個什麼樣的家庭走來,ta是怎樣成為今天的這種哥哥/姐姐,成為這樣的人的?

裡面我印象最深的,一個是智媛家的母女關系。

在前幾期,智媛媽媽出現時總把“我家兒子”挂在嘴邊,念叨着給兒子找漂亮女友,而智媛看起來獨立強大,常常是她在照顧哥哥,彈幕一片吐槽。

但在家庭VCR中,母親從智媛小時候講起,快速學會韓文,四歲學鋼琴橫掃獎項,她帶着驕傲說起自己的女兒。“智媛十歲的時候,突然問我,可不可以去留學?我會讓你看到我憑學習成功的。”“我很相信我女兒,知道她很能幹,所以期待就更大了,她會做得多好呢?”

之後的十年,開餐館的媽媽拼命工作,供養兒女留學。當交齊畢業前的最後一筆學費,一直沒有在孩子面前透露出疲累的媽媽終于松懈下來。一松懈,就查出了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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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床上媽媽回顧一生,發現自己錯過了女兒的成長,既沒看見女兒第一次來月經,也不知道她在異國有什麼委屈,忙着掙錢,所有重要的時刻都沒在一起度過;而智媛看着媽媽交代後事,第一次覺得“我的人生活錯了”,努力在外學習,回國後成為經紀人的她,會定期檢查藝人的身體狀況,卻不知道自己的媽媽生病了。

除了賺錢,媽媽沒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嘴上說着害怕坐飛機,家裡最舒坦,但其實是因為她沒有學過要如何去享受。她一直過着忙得無暇顧及明天要做什麼的生活。”

看完全程,從一開始的“啊,東亞真是重男輕女”的标簽,到看見一個母親的境遇,兩個女性互相羁絆的一生。這種感覺最接近于我看《再見愛人》時,上一期還在罵一個人,下一期節目就揭開了她人生拼圖的另一角,讓你看到她隐藏在“這人怎麼這樣”背後的一面。

這些沉重的愛與期待,兩難的犧牲與付出,深埋藏在東亞家庭的DNA裡。「愛是常覺虧欠」,是屬于我們的共同的命題。它不是非黑即白的“媽媽到底愛不愛我”“逃離還是和解”的二元選擇,而是愛中混雜着權力關系,沖突中又生長着一絲理解。

我也在想,我們常說“斷親”“保持邊界感”,或呼喊着“媽媽也有自己的人生”......這些都很正确,也很必要。但在這些正确叙事之外,我們是否還有勇氣去面對和還原一個帶有傷痛的,纏繞着矛盾的家庭面貌?

節目裡展現了一個個鮮活的家庭樣本,讓我承認,我對于家庭中的親密關系是有需求的,隻是當積累了傷痛,有需求無法被滿足,我們開始斷親,選擇“重新養育自己”;或是将無法得到的家庭親密關系轉向性緣,期待戀愛中的對方可以無條件地接納與愛自己。

但除了戀愛,在這裡我還看到了其它關系的可能性。

03 我們彼此依靠,長成了這樣的大人

另一對讓我印象深刻的姐弟是出場就自帶清冷感的初雅哲賢。

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清冷”從何而來。

其他嘉賓有很多童年影像,而初雅姐弟的照片集,第一張是嬰兒,第二張就已經長大成人,跳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

小時候,父親疑似家暴,父母離婚後,母親患癌,初雅為了照顧母親留在老家上大學,但在哲賢20歲時,母親還是去世了,二人帶着微薄的積蓄來到首爾闖蕩。他們是字面意義上的“相依為命”,堅強地長成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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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除了性緣,兩個異性的關系還能有什麼樣的形态?

比如,由相同血脈連接起的手足,他們共享着同樣的家庭環境,在困境中彼此陪伴着,互相守護,從小孩,長成大人。

「親密關系」「同行者」這些詞,可以不止是由情侶關系占據,它可以去形容手足血親,甚至是更多元的關系。

04 對我來說,他們不是家人,但勝似家人

在看完姐弟倆的VCR,世承說,“對我來說,他們不是我的家人,但勝似家人”。

這是她形容一群相處不到兩周的人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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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戀愛倦怠的時代,我們還能擁有什麼樣的親密關系?

《戀愛兄妹》給出了答案。

即使最後我們沒有成為伴侶,我們也成為了知曉着對方的存在。

如「戀愛」一般親近,像「手足」一樣連接,可以不止存在于結成情侶的兩性,或是血脈相連的兄妹,而是可以借由理解,發生在陌生人之間。

2024年,我不那麼關心愛情了,但我依然關心愛。

我不那麼好奇怎麼談戀愛了,但我依然好奇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可以有怎樣的形狀。

一個小後記:

寫初雅哲賢“雖然生長在破碎的環境,但還是長成了很好的大人,真的非常了不起”的時候,突然想起,22年冬天,做一個流動人口子女的電話訪談,聊到父母,和訪談對象說起,“其實我是單親家庭的”,他頓了一下,然後說,“那你好棒呀。”當時我不太好意思,說了“謝謝”。

現在回看,原來是這個意思。原來我也接收過來自一個人那樣的理解。

心裡的畫面突然重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