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冰島的農夫,一人、一馬住在傳自祖父的小莊園裡,幾乎與世隔絕,但因水利工程建設不得不放棄莊園,搬入城市。在這個城市裡,同樣孤獨的還有鄰居家父母都沒空照料的孩子。兩個孤獨的人相伴、又離開。

看标題和海報,本以為是兩個熟人在漫長人生中相互依偎的故事,看了影片才明白是兩個孤獨的陌生人短暫地互相取暖。兩人相伴的故事雖然溫暖,但中途的誤會讓這條主線故事變得有些生硬。

影片印象最深刻的是農夫回家的片段。水面隔絕了 Gunnar 和曾經的家,Gunnar 開着面包車憤怒地沖進水中,在一瞬間為我們點燃了沖破現實牢籠的希望,然而下一刻河水湧入車身,澆滅一切幻想。這是全片 Gunnar 唯一一次表現出憤怒的時刻,隻是憤怒拯救不了現實,憤怒的一半本就是無能為力。但人總要為自己創造最後的一線曙光,Gunnar 從車窗爬出,不顧一切地遊回房間。房間還是曾經的房間,但被河水淹沒了大半,浸泡在水裡的家顯得既熟悉又陌生,門窗、牆面一如既往,但書本浮在水面上,桌椅、沙發淹沒在水裡,房間早已無處落腳。幻想着回歸家園的 Gunnar 渾身濕透地站在房間裡,永遠地失去了家,他再也沒有了根基、沒有了退路。所幸,曾經相伴的白馬還留在這片山林裡,成為他最後的救贖。

Gunnar 再一次離開了家,沒有從家裡帶走一樣東西。他似乎一路都在失去,失去莊園、失去補貼金、失去朋友、又在試圖重返莊園的時候失去了車和念想。但有一些是他被迫失去,也有一些是他本就不在意。Gunnar 生在莊園、長在莊園,過着不大與人來往的生活,自給自足。他的成長環境與現代都市截然不同。他所看重的、需要的和生長在現代社會中繁忙、麻木、物欲過剩的人也不相同。他帶着自己的生活習慣和價值觀來到城市裡,俨然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精神上流亡的難民。但他也曾是自己世界的主人,本能一人、一馬安靜地度過一生。

離開家園來到城市,曾經的安靜變成了真正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