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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綏綏,在彼淇梁。

  “一隻狐狸啊,她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

  《東宮》的預告片花播出時是高一,僅僅三十餘秒的視頻,卻讓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長劍一抹,他一聲嘶吼,仿佛所有的愛恨情仇戛然而知,卻又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那一襲紅紗、一抹笑容、一縷倩影在長劍劃過、鮮血噴湧而出的一刹那,伴着無盡的淚水和迷蒙了眼睛的寸寸黃沙永遠的沉睡在了那片大漠。

  她倒在地上的瞬間,淚水滑落進了黃沙,她仿佛看見了顧小五騎馬向她而來,那白衣勝雪的少年眼中流露的依舊是如星辰般閃耀的光芒 。她好像再望望那個小沙丘,那是 她曾傻傻地望着月亮的地方,也是守着放羊歸來姑娘的地方,盡管現在才明白:原來,那隻狐狸……一直沒能等到她的姑娘……

  淚水劃過她的臉龐,也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她曾經是那樣明媚可愛的姑娘,一襲紅紗,一匹小紅馬,一座黃沙丘構成了大漠中最明豔的風景。就是這樣讓人憐愛的姑娘愛錯了人,錯了姻緣,也失了一切。

  "他一傷風就是三年",的确,這三年他過得同樣不安穩,那團揮之不去的紅影萦繞在他的腦海中,也讓自己的心境不得安甯。他不明白那一抹紅色代表着什麼,又和誰有關,府中也不再有大紅色物件。他隻當自己在西境看多了鮮血,有了心魔,時常想起又匆匆放下,不再逼迫自己去回憶。

  她同樣每晚被同樣的夢境魇住,男子擁着她從崖壁墜落而下,想看清那人是誰卻隻見拂之不散的迷霧,想問他口中說的是什麼,耳畔卻隻吹過風聲 。聽不見,說不出,隻是一次一次地從相同的夢中驚醒。

  這三年他們從陌生不識到"相看兩厭",從互不相交的平行線到吵吵鬧鬧的歡喜冤家。命運弄人,忘川水讓他們彼此忘了一切,卻洗不盡未了的塵緣,兜兜轉轉卻又愛上了相同的。司命早已寫好了姻緣,月老早已準備好了紅線,失了記憶的他們在愛情的世界裡如同盲人,指尖卻依舊按照既定的線摸索前進,果不其然,他們又遇到了彼此,愛上了彼此。指尖相碰的那一刻他們平靜的心中如同石子擲向平靜的湖面,泛起了陣陣漣漪,勾起了熟悉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這感覺從何而來。

  李承鄞也無甚錯處,畢竟生于皇家又是皇子,自小對權謀詭計、爾虞我詐司空見慣,帝王家宮殿裡處處都是能害人性命的詭谲陰謀。他早就懂得了喜怒不形于色,明白如何保護自己,當然還有如何争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有仇恨如同毒藥在他的血液中滾燙地流淌着,時時刻刻都叫嚣着。他早已忘記如何真誠的笑,心中或許隐藏着一處柔軟,卻從來不敢外露。他看的清所有人的真情或假意,知曉别人遞給自己的蜜餞很有可能帶着砒霜。自己當然也早已學會了僞裝,笑裡藏刀、扮豬吃虎是為了走向權利的巅峰,去控制别人 。

  即便有錯,錯隻在他利用了一切,包括愛情和帶給他這份甜蜜愛情的姑娘。可同樣玩火自焚,他忘不了、放不下,小楓是他生命中最明亮的風景,是他一生所求。

  或許,也不是他的錯,錯在他們與生俱來的身份,一個皇子,一個公主,身份般配,卻左右不了無窮無盡的陰謀。若是平民布衣,相伴山水,他真的隻是一個茶商,所忙碌苦惱的隻是如何養活娘子、哄娘子開心……該是多麼美好的愛情。

  可命運使然,他們避不開彼此,也比不開初見時内心的悸動,他們終是在亂世山河、帝王之家、朱門高牆裡譜寫出了一曲虐心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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