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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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孩子時興奮的模樣嗎?

那是我第一次做父親,小家夥出生時很小,感覺一用力就能不小心捏碎他的小骨頭。

我給他取名“馬飛”,不曾想未來某一天他真的可以飛上外太空,我當時隻希望他可以自在飛快地成長。

馬飛小的時候,别人眼裡他總是“缺根筋”,在我眼裡我的兒子永遠這麼獨特,我相信他。

我會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伴我的寶貝,不錯過他的每個時刻。

時光總愛與你捉迷藏,每當你做好規劃,它總會在不經意間給你重重一擊。

我建造的大橋在可使用的那天崩塌了,我的生活也像橋那般支離破碎。

我入獄,老婆與我離婚。

在監獄的兩千多個日夜裡,每天堅持我活下去的就是兩個信念:一個是兒子,另外一個是我的設計沒有問題。

我沒想到我出獄見到兒子時,他竟被學校通知開除。

馬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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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你腦海裡最愛的人的模樣嗎?

成年的我,沒有對象,我最愛的人就是我的父親。

在如今痛斥“原生家庭”的年代,我很慶幸,我的青春被愛包圍。

看到這你可能覺得我的青春一帆風順,其實不是。

小時候,我常被老師同學嘲笑,因為我有點笨,沒辦法和其他人一樣。

很幸運,我有一個相信我的父親,父親從不理睬外界對我的評價,他覺得我是頂聰明的孩子。

如果說兒時的前半時光像糖,兒時的後半時光就是未加糖的苦咖啡。

父親為城裡建橋,在慶祝的那天也是我的生日,父親舉着火把真像動漫裡的超人,他送了我一個足球版的地球儀,在大家高興的慶祝時,橋突然塌了,我那時還傻傻的以為這是父親變得魔術。

從那天後,周圍的人對我說我的父親是壞蛋,貪污錢。

一開始我不信,聽得久了,矛盾住進我的心房。

但我總記得父親那天和我打的賭,我甯願他是乘着火箭迷了路,我可以一直為他點亮手電筒等他回家。

母親很快和别的叔叔搭夥過日子,我也轉去其他學校。

父親不在身邊的日子,我就是校裡的“野孩子”,叔叔把我弄進最好的學校,闫主任每天都想着法子針對我。

終于闫主任找到借口讓我退學。

在我最尴尬的時候,父親突然出現,他和闫主任打賭我能考到全校第十。

提着蛇皮袋的父親,就像那時舉着火把的他,真是個讓人崇拜的超人。

從此,我的歲月就是加了糖的咖啡。

父親陪我玩耍,教我學習。有了父親的陪伴,學校裡晦澀的知識變得容易。

父親帶我逃課看航展。回鄉的路上真是驚心,遇到洪水。

幸虧父親曾對我說過遇到問題要多想,我救了自己一命。不曾想未來的外太空,父親的這句話又救我一命。

考試時,我的作文被判零分,父親的态度就是生活中的模樣,不認輸。他帶着我與闫主任據理力争,我的作文最後獲得22.5分。

之後我的生活如同開挂,我找到未來的目标成為飛行員。

馬皓文

就如馬飛說的那樣,我和闫主任打了個賭,我們在家成立“銀河補習班”。

我很驕傲,我的兒子成為宇航員,飛上外太空,我也能如他等我回家那般,舉着手電筒為他指引方向。

在我沒做父親前,我覺得養孩子很難。成為父親後,真的很難。

我需要克制脾氣,不得随意生氣;沒錢時,内心憂慮還得表面輕松。

有人說:“孩子是父母今世的孽緣”,我覺得孩子真是父母今世的幸事。

是他帶着我成長,每當生活堅持不下去,看着他熟睡在我身旁,我就覺得人生多了些期許。每當被人懷疑時,看到他信任我的眼神,我就充滿動力。

盡管那天他讓我别再為大橋的事翻案折騰,我對他說了幾句重話,但我内心還是原諒他。

哪有父母真會生孩子的氣。

真正的愛,不就是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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