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你很難去定義的電影,它的内核的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清楚的。它是一部溫情片,也是一部悲情片

全篇你根本找不出一個多餘的鏡頭或是一句意義不大的台詞,這部影片有着最高級的劇本,它能帶觀衆站在上帝般的視角,去對影片中的人物産生最客觀的看法,許多信息都是相互印證、相互揭露的,不看到下一秒,就不可能知道上一秒的所作所為就是正确的嗎,就比如影片中,威洛比在第一次出現的鏡頭裡就罵了三句髒話,再加上三塊廣告牌上幾乎是“控告”威洛比的字樣,影片在僅僅開頭的一小會兒,就已經給觀衆植入了兩個威洛比的負面形象,再加上之後威洛比對廣告商氣憤地質問,更是順利地在觀衆心中确定了威洛比無能、易怒、不盡職的形象。這是在影片開場不到十分鐘就完成的,而且我們站在這個視角,是可以完全理解女主米爾德的所作所為的,但随着視角的切換,切換到威洛比這裡,威洛比反倒是最不解的,明明是在小鎮上最受人愛戴的警長,現在卻被人倒打一耙。米爾德的背後空無一人,而威洛比的背後卻是整個小鎮的人去支持他。突如其來的轉折讓觀衆不知該站在那一處,而這種轉折又使得影片充滿了戲劇張力

導演在調動觀衆的情緒和影片節奏上的造詣非常之高,例如在威洛比自殺後,迪克森在一陣痛哭後,透過窗戶看見警局對面的廣告商韋爾比,憤怒驅使了迪克森,片中用了一個近乎完美的長鏡頭和一首舒緩的配樂,把迪克森的憤怒全然展現出來,在影片後面,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渾身燒傷綁滿繃帶的迪克森和被他從樓上扔下去的韋爾比住在了同一個病房(片子兩個床的朝向相反,也暗示了倆人之間的隔閡),起初韋爾比并不知道是迪克森,還積極地安慰迪克森,迪克森看着這個被他從樓上扔下去的家夥竟如此善良,淚水從眼眶留到燒傷的臉上,嘴裡連聲說着對不起。韋爾比得知了他的身份後依然沒有停止自己的善意,倒了一杯果汁給迪克森,杯裡的吸管朝向迪克森。

以米爾德租三塊廣告牌維護被奸殺女兒的權益為基礎,所以整部影片的基調是慘兮兮的,但片中威洛比留下的三封信以及迪克森的變化等一些人物的堅持與善良,創造出了那些美好的希望人和與人之間設身處地的理解與寬容。盡管影片末尾,迪克森得到的強奸犯的DNA與案件嫌疑人的DNA并不匹配,新警長也受上層的壓力,而不能逮捕那個混蛋。影片到最後依然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但這一系列的各種事情中,所展現出來的善意和相互的理解,以及迪克森和米爾德的轉變才是真正最讓人動情的。

影片的末尾,車繼續往前開,電影在這時候戛然而止,有人感覺這故事每頭沒尾的,什麼也沒講就結束了。但這也是最好的結局,遠處是危險還是冒險,我們都微笑以待,故事雖然沒有終點,但所有的矛盾都化解了,警長威洛比的信喚醒了米爾德,也喚醒了迪克森,“憤怒會帶來更大的憤怒”,兒子羅比的憤怒傷害了母親,前夫查理的憤怒傷害了一家人,迪克森的憤怒打傷了韋爾比,米爾德的憤怒燒傷了迪克森,就像警長信裡說的,我們通過愛達到内心的平靜,平靜之後才可以思考,仇恨永遠解決不了問題,但冷靜下來的思考卻不一樣,所以迪克森和米爾德倆人達成了共識,在路上好好思考一下如何處置愛得荷州的這個混蛋兩個人在這一刻達成了和解。

窗外的微風,遠處的風景,耳畔的歌謠歌聲,倆人無所畏懼,内心如此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