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是太陽”

“不論維度高低,每個地方一整年中,白天與黑暗的時間都各占一半”

本片以犯罪開頭,帶入對家庭、愛情、青春、教育、社會的深層次思考,入木三分,不禁讓筆者想到了《我們與惡的距離》,同樣是以犯罪開頭,從而引發人的思考,啟迪人的心智,震撼人的靈魂,這是一部優秀的作品所應該帶有的屬性或者說是特質。

片中有四個典型犯罪場景:

阿和偷了一輛摩托車帶着西瓜刀,菜頭帶着一把開山刀,二人騎到目的地,菜頭徑直趕到黑輪面前,二話不說就将黑輪的右手砍掉,場面相當之慘烈!

阿和刑滿釋放後,被菜頭威脅和教唆,到立法院門口開了六槍,然後逃走。

阿和再次受到菜頭威脅,并迫于自己面對菜頭怨言的羞愧,再次選擇铤而走險,幫助菜頭送貨去和黑幫頭目進行交易。

阿和的父親阿文,與菜頭交涉無果後,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替自己唯一的兒子尋找一條出路,阿文開車撞向菜頭,那猛踩的油門,是對菜頭的憤怒和報複,随後在暴雨的夜裡用大石頭結束了菜頭的性命,手段亦是兇狠。

阿和和菜頭的交情屬于典型的“哥們兒義氣”,這一開始的犯罪的動機和事情的來龍去脈在菜頭和阿和開着賓利去送貨的過程當中有着具體的描述和解釋。阿和受到黑輪的欺負,菜頭出于所謂的義氣,替阿和出氣,毫無疑問,兩人都在最年輕氣盛的時候最意氣用事,阿和隻是說吓吓黑輪即可,可當時的菜頭并不知情,毫無疑問,阿和和菜頭都是有罪的,隻是輕重不同罷了,但又殊途同歸,共同導緻了黑輪右手的殘疾。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一犯罪或直接或間接引發了後面三次犯罪,第一次犯罪是後面三次犯罪的導火索和根源。倘若阿和與菜頭并不認識,或許事情的走向并非片中所述,但片中也交代了阿和的成長經曆并不如人意,在學校裡面并不能與同學和睦相處,心裡成長帶有一定陰影,其次在上國中後喜歡了拳擊這一帶有暴力色彩的運動,即便菜頭和阿和并不認識,那阿和的人生走向可能也不會太好,菜頭加速了阿和的人生走向。但我們依然要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如果菜頭和阿和不認識,或許阿和有着更為光明的未來。片首的這一犯罪場景,在随後阿和服刑期間,直接将黑輪的家庭、阿和的家庭、小玉的家庭和郭曉真(阿豪的女朋友)牽扯在一起,這交織的人物關系當中又在反映着家庭、愛情、青春、教育、社會等等更為深層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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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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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甜的時候

刑滿一年半釋放後的阿和,四處尋找工作,遭到了衆多人的拒絕,但好在洗車店的老闆留下他,好在深夜便利店也留下了他,這裡是反映了社會的包容和善良,更是社會對阿和錯誤的寬恕,社會讓一個有過的人可以重新再來,在一定程度了是給了阿和繼續生活的底氣。

白天在洗車店工作,夜裡在便利店工作,可見阿和重歸社會後積極的一面,這是因為,不僅他自己要養活自己,他還要養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是的,他在過早的年紀裡面已經要開始承擔起一個大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角色了,在他十八九歲的樣子就要承擔這樣的角色,與同齡人背道而馳,或許是有些難為他,但是這條路是他自己的選擇的,跪着也應當走完,要否則他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小玉,對不起自己和剛出生的孩子。正在安穩工作的阿和,終究還是不幸的,菜頭找上門來,并對其家人進行騷擾,從而達到威脅阿和的目的,在這菜頭的淫威之下,阿和屈服了,再次選擇铤而走險,朝着立法院進行開槍。此時的阿和其實可以尋求警察和法律的幫助,這樣也不至于越陷越深,他這樣再次铤而走險繼續犯罪完全可以再一次被判刑,但他選擇了自己處理,我們不妨分析一下他的心理動機:“阿和心想這是最後一次為菜頭做事,這樣菜頭就不會騷擾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在這一次犯罪後,阿和可以擺脫菜頭的掌控。”在這樣并不恰當的心理動機下,阿和繼續選擇铤而走險,這與他刑滿釋放後安穩生活的心理格格不容,這也一犯罪行為更是迫于菜頭這一貨色對他家人的威脅。我們可以肯定的是,菜頭這樣的人物就是社會當中的敗類和毒瘤,影響着社會的正常秩序,幹擾他人美好而又簡單的生活,若不及時清除,必定殃及池魚,阿和就是最好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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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頭唆使阿和

簡單而又平凡的生活對阿和來說就是一種奢望,菜頭就是那個罪魁禍首,菜頭在第一次利用阿和得手之後,再次找到阿和,并給阿和講述了為什麼要再來找他。原因有三,一是菜頭因為幫助阿和出氣才犯罪入獄,直到他倆再次見面他也沒有後悔過,二是菜頭被多關兩年,在此期間,阿和沒有一次去看望過菜頭,這讓菜頭心灰意冷、耿耿于懷,對于服刑人員來說,有人探望會給服刑人員繼續服刑和生活下去的念想;三是菜頭家裡沒錢賠償黑輪,阿和父親無動于衷,最後菜頭家被查封,年邁的婆婆被趕到老人中心,菜頭并沒有将這個原因說給阿和聽,而是說給了他的父親,也算是對父親的羞辱和報複,這第三個原因在唆使阿和繼續犯罪的時候是隐形的。阿和在車裡聽到菜頭一番話後,自覺有些慚愧,所以在他的意識裡面是繼續铤而走險,用這一實際行為對等他自己心中的慚愧。但是,如果事情敗露,他将面臨的是更為嚴重的後果,在這一層面上,及時收手、懸崖勒馬再好不過,否則就是在痛苦的深淵裡面愈陷愈深,不能自拔,阿和所認為的自救策略到底有效不有效,并不是他自己說了算,菜頭對阿和的控制太深了,主要手段就是威脅,而阿和心底裡其實也隐藏着一種軟弱和忍辱屈服的情緒,阿和的心裡面缺乏一種預備反抗的精神,先是忍辱,忍辱過後就是預備反抗。

黑輪父親找阿文談論賠償

當在黑色轎車裡面聽聞菜頭去世後,阿和心裡面産生了一種長久的解脫和安全感,在他下車的那一刻,在他奔走的那一刻,他自由了,他真的自由了,這是他在撫育院裡面所不能希望的自由,這份自由來得太珍貴了。在轎車裡面,黑幫頭目見到自己的錢一分沒少,見到阿和是個苦命人,出于對阿和實誠性格的動容,黑幫頭目給了他一疊鈔票,估計在一百萬左右,這将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阿和的生活狀況,至少是可以和自己的妻子孩子在一起有個小小的但十分溫暖的家庭。

這份來自不易的自由,源自于阿和的父親阿文對他兒子近乎執着偏執的愛護,倘若沒有菜頭的步步緊逼,菜頭也不至于丢了性命,物極必反不無道理。妻子玉姐嘲諷阿文的“把握時間,掌握方向”,這八個字,放在阿文自己身上不适用,年過半百依然是一個駕校班的教練,放在兩個兒子身上依然不适用,大兒子跳樓,二兒子進撫育院。阿文在聽過妻子無情的訴說之後,終于說出了自己早已經接受阿和的事實:在大兒子托夢之後走向便利店;有兩個兒子的時候說自己隻有一個孩子是沒有接受阿和,在隻有一個孩子的時候依然說自己隻有一個孩子就是對阿和的接納;在阿和走出撫育院以後,遠遠呆在阿和工作的地方就是對阿和的守護和期望;在阿和被菜頭繼續威脅的時候,果斷地不那麼明智地開車撞向了菜頭。妻子玉姐落淚了,淚如雨下,那顆顆淚水,聲聲抽泣裡面,一拳一拳又一拳,是對自己錯怪丈夫的慚愧,是對丈夫守護兒子的感動,是對丈夫奮不顧身也要給兒子帶去自由的憤怒。

妻子和丈夫

“把握時間,掌握方向” 把握時間不一定真的可以利用好時間,掌握方向不一定就真能轉向自己期望的方向,一個成熟理智的人,應當有足夠的心理素質去面對或好或壞的結果。

阿和騎着自行車,載着母親,細碎的陽光穿過搖曳的樹片,那是一份久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