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一段藝評吧:

舞劇電影再創作的根本目的是回答——如何在新時代下再現“電波”故事為何能“永不消逝”。因而,“電波”要通過舞劇電影再造的第三種“密碼”穿越時空——因此,空間一定是多重的。

首先,當然要有舞台空間(假定性藝術)——該片裡包括在舞台上、台側(有“安全出口”、警戒線等标識)以及從幕後面向全場觀衆的視角,如果僅以以往看電影純粹拟真性的追求,就會感覺“穿幫了”。

其次要有電影的現實場景(拟真性藝術)——這裡又按時間分為三類:一類是曆史真實拍攝的紀錄片;一類是該片所處年代在車墩片場拍攝的街景、蘭芬與李白在房間裡的内景等;第三類是新時代浦江“三件套”為背景的朱潔靜獨舞——隻有這一段舞蹈是專為舞劇電影新增的。在現場實景裡,要追求的則是平常觀看影視劇的拟真性——上大海派文化中心主任陳東指出,這裡确實有一個不夠拟真的細節:在弄堂裡跳舞的市井婦女頭上的塑料卷發筒是上世紀80年代的産物,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燙發用的是火鉗。

再者,舞劇電影獨創了兼具現實拟真與想象假定的融合空間。在該片中最鮮明的是這樣兩個場面。一是夜空下的群舞——細看,夜空的形态,像是蒙克畫作《呐喊》裡扭曲的彩色天空。二是蘭芬與李俠知曉兩人必将馬上分别前,他倆在白色焰火前的雙人舞。

現實與想象兼具的融合空間,拓展的其實是觀衆的心理空間。觀衆首先會被這樣充滿想象力的虛實交融的唯美場景震撼——這樣的震撼是直擊心靈、裹挾情緒的,仿佛在銀幕上看到了舞台上無法呈現乃至企及的舞劇電影專屬美。與此同時,假定性舞台空間的所謂“穿幫”,連通的其實也是觀衆的心理空間——這種“破格視角”是觀衆無法在看舞劇時感受到的。“安全出口”是賦予李白更多的解讀,而在大幕後,穿過演員的背影看觀衆席,則是讓觀衆感受到“電波”依然“發射”到了新時代、傳遞到了你我當下的現實生活之間……從而順利地過渡到城市天際線那一幕——最終,落到“愛”與“永恒”,才能感受到“永不消逝的電波”即便穿越時空幾十年,依然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