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敏導演又做新節目了。

他的新節目《新遊記》已行進到了第五期,以廣東湛江為原點坐标,新遊團成員們心馳神往的海南島近在咫尺

...

...

但在踏上前往海南的輪渡之前,他們還得搭上黎湛線,一路向北,直至廣西玉林,探一探這平凡人世間。

...

平行穿梭的高鐵與綠皮火車,平行社會的AB面

這片遼闊土地上多的是四通發達的高鐵線,可即便如此,綠皮火車們仍在服役。

比如在本期《新遊記》中展現的一幕,同一站台上,既有嶄新靓麗的動車飛馳而過,也有充滿年代感的綠皮火車為乘客們駐足停留。

兩段平行的線路,一段以高效便捷著稱,一段則被賦予“過時”和“實惠”的标簽,兩相對比,現代社會的AB面呈現在我們面前。

...

...

王彥霖、林更新、嶽雲鵬、張若昀、陳飛宇搭上的便是後者。

他們所搭乘的線路名叫“黎湛線”,南起廣東湛江,北至廣西黎塘。

随着節目的深入,我們也能發現這趟綠皮火車的意義:作為平價的交通方式,它承載的是世間人生百态。

對于這樣一群阿婆而言,它是一條緻富線:天微亮時,她們把自家果園産的水果裝進竹筐,搭上K835列車前往廣西玉林兜售。

這是一群平均年齡已過半百的老婆婆,肩上背負上百斤的擔子,每日跨越兩廣。

...

當中有一位叫“十婆”的老阿婆,她已年過70,但身手仍然矯健,新遊團感到肩頸難以承受的擔子,她挑起來毫不費力。

...

...

同樣的年紀,有的老人家早已享起了天倫之樂,得閑飲茶、旅遊、跳舞、逛公園。

...

而“擔擔軍”阿婆們仍然為生計操勞,挑起百斤扁擔,穿梭兩省,耗時一天,隻為替子女們分擔生活壓力。

綠皮火車對于她們而言是最優選,比長途客車便捷,比動車便宜。

對于學生們而言,它又是一條求學路。

節目錄制的時間,正值高校開學之際,多少帶些“社交牛逼症”屬性的張若昀彙集了一幫學生攀談起來,大家圍坐相談,聊起專業,聊起未來。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們可以窺見學生們對于未來的憧憬。

...

同一趟綠皮火車上,既有為生計奔波的老年人,也有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相同的是,他們對待生活的态度都包含了兩個字:“樂觀”

即便生活沒有給予他們太多休憩時間,但充沛的活力仍然從骨子裡噴薄而出。

幾十年如一日,用瘦弱肩膀挑起生活重擔,說走就走。

...

既是綜藝,也是社會實驗

列車在前進,導演組給這趟列車起了個名字,叫做“幸福快車”。新遊團成員們會通過一系列的遊戲由第15節車廂前進到第9節車廂,随着他們的視野徐徐展開的是一幅衆生畫卷。

跟随着他們的視角,我們觸及生活最真實的一面,觀人情、觀風土、觀世界。

他們既是記錄者、旁觀者,也是對比試驗的構成要素。

嶽雲鵬是過過苦日子的,但也過上好日子好一陣子了。

張若昀與陳飛宇的家庭在娛樂圈裡有名有姓,是沒過過苦日子的“公子哥”。

...

于是,一個富有哲學意味的命題随之被抛出:

這群脫離樸素人生已久的明星們,是否還能和底層老百姓們共情。

許多觀衆預設的答案是,“不可以”。

新遊團幾乎是清一色的新生代明星,如何有生活閱曆?

他們當中大多數人從小衣食無憂,從未吃過苦頭,如何有感知人世間苦與痛的能力?

别急着否定,别忘了,嚴敏導演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颠覆觀衆對某一群體的認知。

《極限挑戰》裡,觀衆對幾個高輩分的演員改觀,原來黃渤、孫紅雷、黃磊等人既會演戲,也能營造爆裂綜藝感。

《說唱新世代》裡,觀衆們對rapper改觀,原來隻識得票子車子房子的rapper們,也能有社會責任感。

《新遊記》中令觀衆改觀的是:錦衣玉食慣了的明星們也有着極強的共情能力。

得知扁擔阿婆的意圖是為子孫分憂之後,王彥霖霎時淚眼模糊。

...

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老人家為了給自己買零食,一大把年紀還納了鞋底拿出去賣。

...

而張若昀也以“高情商”的技能與大學生們展開對話。

參差固然存在,不必避諱:或許這些暢想未來的學生們窮盡努力,也難以複制藝人們的人生軌道。

但張若昀仍然願意為他們織夢,并無半點居高臨下的态度。

他讓學生們逐個道出專業。

聽到是“數字媒體技術”專業,他說:“你們以後得往我們這行發展。”

...

王彥霖與張若昀的表現,很好地回應了嚴敏導演拍攝《新遊記》的目的:

如果他們已經失去了閱讀生活的機會,不如為他們創造一個接近現實的假定真實,讓他們在裡面感知生活。

...

而節目的動容之處也在于此:明星與普通人之間的壁壘,可以借由共情而暫且消弭。

列車靠站廣西玉林,新遊團們跟随着扁擔阿婆們下車,幫阿婆沿街售賣。

廣西玉林,三線城市,街頭上多的是從不關注娛樂新聞的人。

...

而新遊團的成員們的知名度與國民度,都是處于中上遊水準。

于是又一個命題被抛出:明星效應在三線小城中是否還管用。

阿婆的熟客給出了答案:“今天有那麼多後生仔幫你賣水果嗎?”

...

不管二線一線,不管喜劇人還是小鮮肉,在阿叔的口中他們有統一的稱呼。

在阿叔的眼中,他們并非什麼高高在上的明星,隻是一群平平無奇的後生仔。

往那一杵,找不來顧客買單,隻有賣力吆喝,才能引起過路人注意。

或許在一座以務實為底色的城市裡,生活技能比明星效應更為管用。

...

既是綜藝,也是凡世紀錄片

嚴敏導演的綜藝區别于同行之處在于:略略跳脫于泛娛樂化,帶着深刻性與思想性。

與其說《新遊記》是一檔綜藝,倒不如說它是一檔娛樂性較強的紀錄片。

一輛列車,連接的是向往的生活與現實世界。

第一期中,新遊團成員們許下了要到三亞旅遊的願望,這個願望終于在第五期有了回應。

立足湛江,往南張望,海南島近在咫尺。

順着黎湛線一路向北,也有好山好水好風光。

...

但節目沒有把鏡頭聚焦在沿途美景上,而是把鏡頭對準了平凡的角落。

平凡角落裡,有終日為生計勞碌的人群,他們鮮少暢談詩和遠方,生怕一個不注意,飯碗就摔落在地。

但正因如此,節目的主題方才逐漸明朗:新遊團們曆經現代生活的九九八十一難,在生活中取真經。

...

既要在生活中取真經,過程中自然不能有太多人為設定的關卡。

所以我們看到了,《新遊記》沒有像《極限挑戰》一樣另造一套世界觀,而是取景于平凡人群,取材于真實生活,力求真實。

從節目展現的信息來看,我們也可以窺知節目組的用心良苦,事前準備之充足。

提及廣東,大多數人會想到的形容詞是“富庶”。

但《新遊記》沒有把鏡頭聚焦在省會廣州,即便以深圳為起點,也沒有把鏡頭聚焦在林立的高樓下。

他們聚焦的是深圳被折疊的一面:有開公司虧損,不得不做日結工維持生計的大哥,有在物流公司販賣勞動力的小哥。

...

節目中尋“真”,處處可得,處處可見用心。

來到湛江,我們發現了一個跳脫于刻闆印象的廣東。

這裡不僅有繁華的廣深,還有落後的粵西小城。

這裡不僅有廣府文化,還有客家文化。

...

這裡不僅有腰懸鑰匙,趿着拖鞋收租的包租婆,還有為生計奔波的擔擔阿婆。

被許多人嫌棄“埋汰”的綠皮,對于一部分人群而言,也具有重要意義。

嚴敏所記錄的是城市宣傳片的B面。

一座城有高樓大廈,有精英白領,但也有靠出賣廉價勞動力,讨一口飯吃的芸芸衆生。

...

《新遊記》所記錄的一面并不光鮮,但勝在真實、犀利、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