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

電影的劇情非常簡單——主線是父親創造出一個嶄新的“孩子”,希望借此改變現存的社會。

在這裡,就可以看到一個好笑的表現:為什麼是父親創造孩子?并且母親将自己的孩子殺死?——

在劇中給出的解釋是:母親認為這個孩子非自然(實際上完全自然,而非自然就能夠解釋母親弑子嗎?并且按照這樣的理解,母親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阻礙變革的力量:這種理解是十分厭女的——(表面上的)男性帶來變革,女性阻礙變革

所以對于母親殺害孩子的原因應當重新解釋:

在索爾與母親對話時,母親說自己一想到這樣一個惡心的“蟲子”在自己的體内就無法抑制痛苦——這便是關鍵:我作為人,怎麼會有一個非人的孩子!

孩子在這裡讓母親對自己的身份産生了懷疑、與其說是對孩子的指責:你非人類,還不如說是對自己的存在産生了懷疑:我非人類!進一步的,我非人類?那我是什麼?——歇斯底裡的症狀在這裡浮現:Who am l? What you’re telling me that I am?

但是影片中,沒有讓母親繼續追問以至于得到答案:在影片中,母親在捂死孩子後等待父親的來電,這裡母親表現出了相當的冷靜,且如釋重負,歇斯底裡的症狀從表層消退——可以說,母親通過殺死孩子這個行為,成功的回避了這個問題,母親确定了自己的形象:我就是那個由社會所規定的我。

自戀——

在主線沒有回答的問題,影片自然就從其他情節裡尋求答案。

這裡要提到一個設定:人類此時逐漸失去了痛覺(其實這個設定蠻可笑的,難道失去痛覺才自殘嗎?現在,在我打下這行字的一秒中裡,就有人因為種種原因舉起刀刃向自己。),并且開始生長出全新的器官/組織。

對于部分人類生長新器官的現象,各國政府成立了管理部門——怪不得看短評好幾個人提到福柯…不過我在這裡倒是沒感受到什麼生命政治的恐怖,隻是淺淺的對于官僚組織的嘲笑:負責人是個無能的老頭,工作内容無法公開blablabla

而個人,紛紛開始自殘。無論是索爾兩個人所進行的器官摘除手術,還是其他“藝術家”進行的表演,無一例外,都是通過“自殘”——由于對自我身份認知的孱弱,别人動手和自己動手區别不大,因為沒有樹立确切的自我認知,我與他者的邊界還沒能确立——尋找身份認同:

自古以來,在身體上留下痕迹的作用都是表明身份,比較熟悉的就是《水浒傳》中,罪犯會被政府在臉上刺字,代表其罪犯的身份。而來自上古的神話則是:原始人類過着漁獵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人類與自然搏鬥就會留下各種各樣的傷痕,而這些傷痕就是個人與自然對抗的象征,傷痕越多,自然也就越強大——因此通過自傷,以實現假冒的效果,來表明自己是個強大的獵人(當然,這個神話充斥masculinity)

而在現代社會,人們可以通過文字來表達自己的情感、身份等,而有些人,則會轉向通過身體語言表達自己,就像獵人一樣。

所以在這裡,自殘實際上就是在訴說,訴說什麼呢?訴說我正在痛苦于我自己的身份,訴說我意識到了我身體的變化卻不知道如何處理——

這裡可以很容易聯想到青少年期的心理:青少年時期身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這裡失去痛覺的新·人類),身體的巨大變化自然而然的讓自己産生了對身體的興趣,并且進一步的,讓精神為肉體所影響:這個身體既陌生又熟悉,既愛又恨,但卻無法言說,青少年無法言說是因為與父母的關系,與社會的關系,而新人類無法言說更直白:影片中不斷強調“正常人類”對他們的排斥。

當焦慮和痛苦從内心顯現,身體自然而然成為了内部攻擊性的對象——這時候我還沒有痛覺!更好!

另外,劃痕在影片中可以得到與藝術家共鳴的體驗,即新的認同:主流社會不接納我,但是有人認同我,人們在自殘中為自己樹立了一個新的大他者,從而讓自我得以安置

性——

性這個部分主要是圍繞索爾利用身體進行藝術表演展開

其實這個表演的含義很明顯嘛:Sex is surgery. No, surgery is a new sex

導演都說完啦…裂縫讓人聯想到什麼,不言自明,所以實際上這種性還是非常傳統的性:插入式性行為,沒啥創意。

更沒創意的是,讓蕾雅和小k說出自己的欲望…笑死人了,到底誰最為裂縫吸引,我感覺不是女性

不過說到性,必須要指出,小k和索爾在辦公室的那一場戲,是對職場性暴力的性别反轉,必須要看出來,這裡是對男性職場性暴力的嘲諷,也能看出小k的演技還是有所長進的:一方面是作為女性的性欲萌動,一方面是作為擁有權力的“男性”的暴力展開,很好的。結局也挺搞笑的:我不太擅長老式性行為…

另,蕾雅真的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