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二月,二十歲,寫給未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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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幾年就已經聽說王家衛導演的電影大多都是文藝青年所愛的,不過我覺得我不在文青之列,也沒那個附庸風雅的勁頭。學攝影的時候,王的畫面色調,三角構圖,抽幀,非正常拍攝,運鏡都是十分獨特的。因而拍照的時候也有刻意去模仿過他的風格,但是隻是形式而已,沒有觸及到内核的任何東西。但是模仿他風格拍出來的照片,讓我覺得很有獨特的味道,像是一個成熟的人看着青澀的少年,奔跑的躁動,飛舞的思索。

總覺得這位導演有些不同之處,或許是水象星座事物的那種的敏感(later discovered 王是一個巨蟹男)。我對王導演的作品一向保持敬畏,但是擔心自己沒有足夠的耐心去看完其中的某一部電影。

讓我看這部電影的原因是它的名字,雖然電影裡沒有重慶,也沒有森林。剛分手的女孩是重慶人,在我失戀的谷底,幹别的事情也沒有足夠的動力,就這樣誤打誤撞,選擇播放它。鼓起勇氣,想看看完整的看一部文藝片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酷刑。

說實話,整部電影最後戛然而止的時候,我知道,我以後還會再看無數遍。看不懂的地方,沒有感到故弄玄虛的堆砌,隻是倍感自身閱曆太少;看懂的地方,我發現這是一部很适合失戀之後看的電影,他王家衛是懂失戀的。失戀之後苦苦等待,從生活的碎片中悟出一大堆關于愛情和人生的道理,像“當代大學生精神狀态”一樣見到什麼東西都要指責安慰一番∶二十多歲的失戀狀态。

沒有那麼幼稚,也沒有那麼成熟。不會在失戀之後失去理智,但是也沒辦法做到完全理智。嘴上說着希望愛情的期限是一萬年(!原來大話西遊是緻敬這部電影),實際上做的,是用新的感情來填補以往的傷口。站在她每天會來的地方等了一個月,幻想着她會回來想了一個月,是深情的;無果,找女性朋友沾花惹草,想愛上第一個看到的女孩,立刻收拾封存前任的東西(是有點矛盾的,他沒有選擇直接丢掉,就像删掉了他所有的照片和語音,但是都在某一個角落裡做了備份,也許他做不到那麼絕情),是多情的。他心中希望自己是一個專一情深似海的人,希望自己有一段永遠不會分開的羅曼蒂克。但是一旦分開了,達到了期限,這種深情就過了保質期,而且很少超過鳳梨罐頭的保質期。在這個月裡,他無時無刻不想着她,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可是一旦超過了這樣一個極限,他會裝的很絕情,告訴自己已經走出來了,可以為下一架飛機騰出跑道。可是也許,他不必這樣∶他隻想要愛一萬年,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她,或者她,或者她。沒有哪個女孩在他心中的place不會被cancel,但是place不能是empty的,他需要去愛,需要被愛,但不一定是她。當年說着“忘了你卻太不容易”,回過頭來卻“人生沒有你并不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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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文藝青年的愛情觀,畢竟文藝和文化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心裡想着要談不分手的戀愛,努力成為全天下最深情的人。但是到頭來,總是事與願違。無論是用黑咖啡還是去跑步,抑或是看電影,他們會選擇自我排解,自我開導,清醒着沉淪。當他們回首往事,這會是他們珍藏的時光,用來咀嚼,用來幻想,用來感知:生活,愛情。

做一條外表在變化但是本質濕露露的毛巾,去安慰心中在哭的房子。你得不到永遠不會過期的鳳梨罐頭,但總會有新的番茄鲭魚罐頭,也許會有虱目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