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和外地朋友說,東北的冬天有六個月,他們總笑我誇張。

其實不是的,

十月的秋風裡就已經帶着冷冽的冰碴順着呼吸道紮進肺裡。

二三月偶爾突襲的小雪,

落進手心裡化成最小的冰河,提醒着你冬天還沒結束。

難捱的其實不是寒冷的冬天,而是一片雪白的寂靜。

如果說下雨是嘈雜歡快的夏日盛景,那下雪就是寂靜沉默的冬日日常。

在漫長的、沉默的白色世界裡,東北人有自己的解答方式。

雪是大自然的降噪利器,但闆胡、二胡、唢呐加上常被诟病的大嗓門總會劃破沉寂。

雪色是大自然的精神考驗,但鮮豔的紅色、綠色和“俗氣”的花卉的總會歡快的跳動。

東北地方文化和藝術,受制于地理環境和天氣因素有着更大的局限性。

我們習慣于搞笑、調侃,希望歡聲笑語或是劍拔弩張的聲音填滿房間。

喜歡鮮豔的、熱烈的、吵鬧的、有精氣神的,所謂“庸俗”的一切。

如果不這樣的話,冬天,也太難熬了。

這部紀錄片或許粗糙、或許市井氣過重,

但這是“東北哲學”最真實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