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跟烏雞看完了王爾德。我全程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在這個原聲帶上,這個音樂金光燦燦的宛如在陽光下回眸的道格拉斯。道德之所以是道德,什麼才是道德呢?那些在社會的皮囊之下被遮蓋的東西存在着一種可憐的混亂,混亂得完全不具備攻擊性,甚至混亂得不含雜質,可悲劇正在于是否純潔本就是難以界定的,甚至是完全不能給予審判的東西,因為唯一能公正審判的人隻有當事人:當他為避免牢獄之災時,他必須極力撇清與事情的幹系,愛不愛的更要隻字不提,假如僥幸蒙混過關,日後可以更謹慎地混亂下去,但相當于默認了雜質的存在;可是,難道活在陰暗裡會比死在陽光下更好嗎?于是他選擇承認了所行之事,付出了純潔的代價。

我要被陽光照耀的百合花,我要掌聲和詩,就算我們又再次失望地發現了沒有什麼是永恒的:苦盡甘來的重逢也僅僅維持了三個月。但我們又驚奇地發現,使他于監獄苟活至今的正是那朵青春嬌豔的百合花——————它居然無形地盛開在了無光的牢房之中,仿佛無事發生,好像依然活在陽光下一樣;那讨厭的驕縱和幼稚都又鮮活地浮現出來了,就如同一切結束後在意大利火車站重逢時,這個少年人天真得仿佛從未煩惱的呼喚:“奧斯卡!”,這時我們該意識到,永恒真的出現了。他已經化身為了一顆行星,成為了象征,在望不到的遙遠地方熠熠生輝,永遠地閃爍着他的青春、驕傲和生命力。不要再問他什麼時候能長大了,他永遠不會再長大了;成為美本身,注定了他必須留在歲月裡,遠離随年漸長而生出的煩惱,妥協,醜陋和衰老。

最後他們合葬在了一起。這就是王爾德的唯美主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