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那片喧嚣而又複雜的土地上,有三個孤獨的靈魂在命運的漩渦中掙紮。

一、中秋

中秋,一個看似不羁的混混,然而他的内心卻如純淨的湖水,藏着純真與善良。他勇敢挺身保護阿龍,袒護阿屏。這個不願做壞事的少年,在生活的重壓下,無奈地走上混混之路,隻為那看似豐厚的回報,卸下母親的重擔。他是青春的一個獨特縮影,有熾熱的性欲,有生死與共的兄弟,更有執着追尋的愛。

在毒枭的不斷誘惑下,試圖将他拖入深淵,但他沒有選擇放棄阿屏和阿龍。他毅然挺身而出保護着他們。當他得到槍的那一刻,像許許多多的小屁孩一樣,覺得自己拽極了,瞬間強大無比擁有全世界。可命運卻如此殘酷,任務失敗了。所謂的挺身保護,隻換來了ICU。這意外讓阿屏過度擔心去世,中秋也因失去保護賣毒品最終走向死亡。

自從知道阿屏和阿龍的死亡,加上母親的離去,讓中秋瞬間無處可去。愛已消逝,方向迷失,他如一隻無頭蒼蠅般在這無聊的世界裡亂撞。他不想毫無意義地死去,于是選擇毀滅惡人,“應該死的應該死”,為世界、為天堂交上一份屬于自己的答卷。他無悔,因為他曾熱烈地活過。少年與成年人,仿佛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彼此無法理解,或許隻有重新開始,悄然離去。

二、阿屏

阿屏,一個患有尿毒症的女孩,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時,她的憤恨過,失望過,無奈過。最後隻好與現實做出了妥協,父親抛棄家庭,母親四處借錢為她治病,她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

既然死亡無法避免,那不如開開心心地死。她選擇放下世俗的束縛,願意去體驗生命中從未有過的快樂。貞潔與外貌在死亡面前已不再重要,她隻要快樂,不做那瞧不起人的一類。她接受了阿龍,跟随了中秋,因為對于她來說,阿龍和中秋是她生命中最後的光亮。

中秋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在得知阿屏生病時,中秋沒有抛棄她,還簽了器官捐獻協議,那一刻,她仿佛嘗到了情愛的甘甜。然而,當中秋病危,器官捐獻協議無法使用時,要走一些所謂的繁瑣“程序”(盡管這是為了維持社會的正常秩序,卻無形中增加了“證明成本”,無法證明就無法執行),她覺得世界對她是如此殘忍。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給了該得到擁抱的人一個溫暖的擁抱。

她曾說:“我死的時候,你要給我一個擁抱。”

中秋應了,奈何不能兌現誓言,所以她替中秋,兌現那個誓言。

少女的誓言與少年的在意,如同兩隻輕盈的蝴蝶,纏繞在一起,飛向那遙遠的天空。

三、阿龍

阿龍,雖人有些傻,但同樣有着生理反應。這側面反映出即使是生理有缺陷的人類,也難免有性需求。然而,他的生活充滿了性壓抑和孤獨,生理需求無法得到有效滿足。在這個強勝弱劣的世界裡,被嘲笑、被霸淩,無處可逃,也不能反抗,等他的是無盡的絕望。

如果基因(指的是被觀念所霸淩,并非客觀的悲哀)的缺陷注定了人生的悲哀,那這個世界确實令人歎息。阿龍的生活就像是被禁锢在無形的牢籠中,四周是冷漠的眼神和譏諷的笑聲,令他感到無助與恐懼。每當他努力想要掙脫束縛,内心的脆弱和外界的壓力又将他拖回深淵。

當中秋住進ICU時,沒有了中秋和友人的保護,阿龍就像森林中失去庇護的羔羊,被惡狼們吞噬。在這個孤獨的時刻,阿龍所感受到的不是恐懼,而是深深的無力感。他的生命仿佛是一場無休止的掙紮,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無法獲得他所渴望的尊重和愛。他的存在,既是對世界的抗争,也是對自身悲哀的沉默承受。

四、時代的悲歌

在香港回歸之際,毛主席語錄在影片的最後響起:“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年輕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但對于這三個孩子來說,他們并不是毛主席口中的那些年輕人。世界在他們眼中依然是灰暗的,無論是回歸還是保留,希望在他們身上早已消失殆盡。他們隻能在天堂中彙聚,一起綻放那久違的笑容。

他們的故事,是香港那個特殊時代的一曲悲歌,也是青春在黑暗中掙紮的真實寫照。他們的命運,如同無數顆渺小的星星,在浩瀚的宇宙中孤獨地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