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女兒》的叙事是一種“封閉時空+闖入者”的叙事模式。
何為封閉時空?
一般來說,封閉空間電影由于時空環境的相對閉合,往往呈現一種靜态的特征一一空間中的人物關系明晰、價值觀念穩定、生活自給自足、與外界相對隔絕等等。也因此,封閉空間中的矛盾和問題常常被壓抑在表面的平和穩定下,潛在的不安定因素要爆發出來,并形成明顯的沖突,需要一定的外部條件的刺激。[1]
劇中的設定是1997年的重慶某礦區的小鎮,再精确一點就是化肥廠家屬院,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封閉時空,處于一個很穩定的狀态,街坊鄰居甚至警察之間都相互熟悉,發生了一點新聞就會傳遍整個社區,可以說甚至有點落後閉塞。
而陳佑希就是打破這個化肥廠家屬院的穩定狀态的“闖入者”:
可以說在任何影視作品中,都存在人作為刺激源打破穩定形成沖突的橋段。其中,當某個人物以一種獨特的個體姿态“闖入”某個相對封閉的空間中,并激化原空間的潛在矛盾,引發沖突和推動叙事時,這類人可以被稱為“闖入者”。……當“闖入者”主動或被動地“闖入”某個相對閉合的環境時,激發原空間内人物潛在的矛盾沖突,給封閉空間帶來颠覆性的影響,同時,自己原來的價值觀念等也随之發生改變。區别于大多數影視劇中同樣作為刺激源來打破平衡的人物,“闖入者”不隻是推動一個或幾個場景的叙事進程,而是作為整部電影叙事任務的第一承擔者和情節發展的主要推動者。[1]
陳佑希到了小鎮,尤其是冒充女兒進入李家之後,蝴蝶效應就開始啟動了,小鎮開始風波不斷,而這就正是導演和編劇的意圖,發揮“闖入者”作為叙事任務的推動者的作用:
在“封閉時空+闖入者”模式的影片中,“闖入者”作為影片的主要人物,不隻是影片中某一個或幾個沖突的激發者,而是作為整部電影情節的推動者,引發矛盾、扭轉局面、化解沖突,完成叙事”““闖入者”在封閉空間類影片中成為一種叙事手段,是封閉空間内部事件的參與者,是帶領觀衆進入和觀察封閉空間的眼睛。一方面使情節結構相互勾連,叙事層層推進;另一方面,“闖入”打破了空間的封閉性,使影片中出現二元甚至多元對立。[1]
而這也恰好和導演的采訪說得一模一樣(見下圖):陳佑希是整個叙事的“視角人物”,最終觀衆将跟随她的視角揭示出所有的秘密。


這樣一種“封閉時空+闖入者”的叙事模式其實已經被中外無數的影視文學作品所使用,例如,更細緻地來講,同樣設置了一個突然回到家庭中來的孩子的《失蹤第二季》(2016)、《季春奶奶》(2016)、《侵入者》(2020)和《孤兒院首殺》(2022)等等表達了同樣的東西嗎?完全不是。
關鍵的地方還是:
不同的社會語境造就了不同的人物塑造。[1]
而作為典型的社會派推理作品,《回來的女兒》就更加無法脫離時代背景來予以看待。
舉個例子,《回來的女兒》将時空背景設置在1997年的重慶礦區小鎮中,着眼于其中的一個家庭,自然有其獨特的地方。這在老李和老王各自的職業設置中已經體現出來了,一個是國營工廠的工人,一個是成功的民營企業家。而1997年發生了什麼?下崗潮。這裡當然就存在着計劃和市場兩股思潮的對抗,結果我們當然都是知道的(不知道的就去聽一聽《殺死那個石家莊人》)。
況且,目前才播了三集,後面怎麼發展還不知道呢,何必這麼快下定論。
作為今年迷霧劇場打頭陣的作品,《回來的女兒》無論是劇情、表演、攝影、燈光、服化道、美術、音樂等都維持了不錯的水準,可以說是誠意滿滿了,從觀衆反饋上來說也不錯,衷心希望好劇能走得更遠。
參考文獻:
[1] 羅芳. 電影叙事封閉時空中的“闖入者”形象研究[D].南京師範大學,2017.
聲明:
本人雖是人文社科研究者,但并不是影視文學研究者,歡迎各位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