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從19世紀開始富貴奢華的香舍麗榭大街和巍峨聳立的凱旋門便已經屹立在巴黎的市中心,時至如今,兩者依舊屹立在巴黎的街頭,就像本片所讨論的話題從19世紀開始到電影中的20世紀,再到今天的21世紀似乎依舊無法得到解答。戈達爾導演的《随心所欲》也可以翻譯成為《過你想要的生活》,其實通過後者便能一針見血的明白導演想要表達的内容。年輕貌美的娜娜為了夢想的生活做了什麼?最終娜娜是否過上了想要的生活?我們想要過上什麼樣的生活以及我們想要過上這樣的生活又得付出些什麼?這像是一個疑問被導演隐晦的抛給了觀衆們。


相較于前作《精疲力盡》中小偷主角為了愛情在生活中精疲力盡,本作将視角切換到了另外一個邊緣群體上-站街女。這不由得讓我想到了今年的奧斯卡《阿諾拉》,相較于娜娜阿諾拉是幸運的,單純的阿諾拉也在嘗試着走出當下的生存困境,雖說她沒有徹底擺脫過去,但至少她獲得了報酬,而娜娜則沒那麼幸運,可憐的娜娜在生存的泥沼中越陷越深,直至深淵的盡頭。


我們至結束也不曾知道娜娜為何需要那2000法郎,但這宛如惡魔的呢喃細語的2000法郎将娜娜帶上了一條不歸路,而娜娜采用各種方式求而不得的2000法郎,當娜娜下定決心褪下衣衫,去除底線的時候,即使5000法郎也來的如此輕而易舉,也正是這樣的反差将她推向泥潭,萬劫不複。雖說不可明說,可即使到了今天當社會中人們發現從事這樣的行業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取到自己曾經付出百般努力也無法獲取的金錢時,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似乎也不是一個難題,當我放下道德的底線,金錢便向我打開了大門。而年輕的肉體們也在物欲和肉欲的驅使下沉淪,一步一步淪為金錢的奴隸。戈達爾以他細緻的思考向觀衆們揭示了這一事實,可能自階級分化開始,人們就不由自主的走向了一種變相的奴隸制,我們肉體自由可精神卻被禁锢在着金币塑造的牢籠之中。這在戈達爾提出了這樣疑問近65年的今天疑問依舊無法得到回答,而精神的禁锢也必将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電影除了娜娜也将鏡頭對準了巴黎街頭的其他女性,相似的特征讓觀衆一眼便能分辨出她們的職業特點,同時戈達爾通過娜娜去找搭檔的劇情進一步展示了這些女性的生存現狀,打開一扇扇門,宛如一個旁觀者闖入她們的生活,赤裸的肉體和不加掩飾的從容,使得她們對于此已經司空見慣,面對外部的凝視也已經麻木不仁。


娜娜在反複無意義的生活中變得空虛,變得落寞,而這也促使着她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戈達爾借着一段對話反映了這樣人生的無意義,然社會亦或者說人生天生就是矛盾的,為了生存就得融入到社會之中,而若追逐個人的意義則會使得自己逐漸脫離主流社會,試想一下當你在當下社會向父母宣揚不再想工作,不看重金錢,而是過以自己意志為主的生活時,你會遭受到何種批判以及面對什麼樣的凝視,些許這樣的人那麼貧窮但卻那麼富有的原因。
娜娜想通了一切,并試圖脫離這樣的生活,戈達爾在結尾又一次露出了惡魔的尾巴,當雙方将娜娜作為貨物一般交換時,最終受傷死去的隻有娜娜,而融入社會的統治階級卻得以毫發無傷的揚長而去。戈達爾也以娜娜的結局試圖勸解人們不要過上這樣的生活,而娜娜則以殉道者的形式被永恒的記錄在影史之上。


電影以站街女為原型,既講述了她沉淪的過程,又附以人生意義的思考。評論的最後附以電影的一段台詞:“他必須去做,必須努力,一個人必須始終按一種方式說話,沒錯就是不傷害别人,說你應該說的,做你必須做的,不要刺痛或傷害别人,做到真誠。”說這段台詞是娜娜眼望鏡頭,送給我也送給你。個人評分:9.45分,我們到底應該過怎樣的生活?貧窮亦富有,還是富有亦貧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