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前去過土耳其,所以我對土耳其的文學、影視作品挺感興趣,很有好感。

如果說伊茲密爾使人警醒,而棉花堡和卡帕多西亞給人夢幻,而伊斯坦堡則讓人深刻。

女主澤赫拉來自阿馬西亞(Amasya)是安納托利亞最古老的定居點之一,号稱七千年的曆史。古老而閉塞。而伊斯坦堡則是伊斯蘭世界最世俗化的城市,應該沒有之一。這樣強烈的文化沖突其實是很好講故事的。但我個人覺得導演沒弄好,有點淺了。覺他有很多話、很多想法,但是說不出來,當然也可能是局外人難以理解他們的世界和信仰。而且《伊斯坦布爾百科全書》這個題目有點太大了,雖然隻是借題發揮。

劇其實還行,隻是每集一個“打卡點”,有點略牽強。

伊絲琳和艾琳(澤的母親)的感情又非常類似《那不勒斯四部曲》萊農與莉拉的“天才女友”關系。然而,故事叙述仍舊是匆忙膚淺而語焉不詳。

從卡帕多西亞的Kayseri機場到達伊斯坦堡已是當地時間六點多,又是周六,堵車嚴重。經過馬爾馬拉海邊,博斯普魯斯海峽,真個是海水共長天一色,鷗鹭與浪花齊飛。馬路的另一邊是著名的東方快車線……春天裡暖洋洋的下午,沿岸的草坪上,這一堆,那一堆的人席地而坐,甚至還有一匹馬,都是很享受的樣子……烤爐上烤着香腸和魚肉,孩子們在踢球……悠哉悠哉,好休閑!也沒有城管驅逐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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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不到一小時,有名的“大巴紮(GRAND BAZAAR)”就要關門打烊了。大巴紮源于穆罕默德時期的一個小石制品交易區,已有好幾百年曆史,現在已經發展成一個世界性的超級市場,世界各地的遊客在此集結。相當于我們的交易場、和平商場那種性質(不過這麼比其實對大巴紮是不公平的,連我都不樂意做這樣的比較)。到伊斯坦堡不能不到大巴紮逛逛,可這堵,麻煩的是它周日還歇業——這可是賺錢的好日子啊。土耳其人民也太認死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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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紮實在太大了,進去跟迷宮似的。商場有22個大門!占地近31公頃,縱橫65條街道,共計4400個店鋪,2195個作坊,還有銀行、警察局和郵局,還有清真寺、餐館、咖啡店、診所、學堂和土耳其浴室鑲嵌其中。周邊也是商鋪,裡面則是另外的風景。土耳其特色的華麗穹頂下,每個商鋪一律都是讓人眼花缭亂的小屋,來到這裡我才終于知道了,什麼叫琳琅滿目!那些盤子、茶具、水煙槍、衣服上的圖案真是妙不可言,飾品也是應有盡有,土耳其之眼是最有代表性的圖案。還有造型各異、美侖美奂的燈具讓人印象深刻,藍色是土耳其人最愛的顔色。那裡的地毯挂毯,漂亮得一塌糊塗,不過美則美矣,價格也是相當不菲(動辄上千刀)!

逛一下出來,信步走到塔克西姆廣場上,車停在附近。這時一位黑衣阿拉伯少女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僅在眼前留一條縫……我說她是一位少女,是從她袅娜的步伐帶起的裙擺來推斷的。當她遠遠見我拿着相機,擋住去路的時候,便立刻折往右邊,一下子消失在人海裡。來土耳其這些天,去了那麼多地方,碰到那麼多人,你随便一個友好的手勢,一聲“哈喽”都會點燃他們的熱情。而今天這情形,反差太大,甚至感覺有點詭異。

晚餐是中餐,看招牌叫絲綢之路鴻福酒樓,不過這裡的中餐,已經是土耳其的味道了。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那裡廚師的手藝真不及我之萬一,菜式也隻是果腹而已。劇中席間又唱又跳的歌舞,在卡帕多西亞已經領略過了。

飯後入住皇冠假日酒店(crowne plaza)放下行李就往外跑,看看街景,這裡的景色非常美,到處散發着濃郁的曆史文化氣息,在我看來,每個角度皆為一景,這樣說一點也不過分。不過,因為人口太稠密的緣故吧,周圍的衛生就不是很好了,地上随處可見煙頭紙屑之類的雜物,跟我們從伊茲密爾一路上一塵不染的清新感覺已大不相同,而且我還拍到了跨越隔離欄,大白天當街小便的作品,看來,人多就會出問題。

跟倆美女去宵夜,點了馬爾馬拉啤酒、嘗了如雷貫耳的土耳其烤肉,味道不敢恭維,又鹹又酸,實在太難吃了!我們三個人分一份都吃不完,還剩一半。最後一次喚禮剛過,回去睡覺。

我房間的窗外就是一座不知名的清真寺,挺大,也很漂亮。這種建築在伊斯坦堡舉目皆是!摸您Call是早晨六點半,不過五點左右窗外的祈禱喚禮就把我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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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從跨海大橋(一橋)到亞洲部分的情人山(卡姆利山),俯瞰博斯普魯斯海峽及歐亞兩岸風光,之後又從第二跨海大橋返回歐洲。回到老城區,二戰土耳其是中立國,國内的古迹因此免于戰火,而這個地方尤其集中。我們一天就在這一帶混了。

清晨的索菲亞,顯得非常的甯靜。排隊的人們井然有序,也很安靜。當我走進教堂時,門口是一堆亂石,就像圓明園那樣。不過人家已經1500年前的事了,而圓明園毀于近代。曆經滄桑的聖索非亞大教堂是盛世皇冠上的明珠。它建于公元六世紀的拜占庭,是東正教宮廷教堂。直到奧斯曼帝國占領君士坦丁堡,為彰顯國威,一代明君穆罕默德二世下令将它改為清真寺,但是并沒有毀壞原來的東正教堂,而是在其基礎上改建。之後聖索非亞大教堂一直是奧斯曼帝國最重要的圖騰性建築。可惜劇中沒有介紹,甚至沒有出鏡。

曆史上多少成王敗寇,征服者無情地摧毀一切,以赢得絕對的降服。而能為人類保留璀璨的文化遺産,同時彰顯自己的文治武功,那又是怎樣的智慧和胸襟。我們心内都由衷感謝有這樣的盛世明君,使得一千多年後,我們還能欣賞到前人這樣智慧宏美的作品。無獨有偶,西班牙也有個異曲同工的例子——科爾多瓦清真寺大教堂,隻是反過來,征服者把清真寺改成了教堂,兩座教堂都是集兩種宗教和建築風格于一身,有一種融合之後的獨特之美。

古語有道:“若雲有罪,罪不在梵宮;若雲當罰,罰不及生衆……”。 感覺道理中國人都懂。可是我們的改朝換代,往往會把前朝的一切推翻、砸碎、焚毀重建,用二逼的傲慢來體現新朝新氣象。阿房宮大火三月不熄,給子孫後代留下無盡的遺憾!後來的拆城牆、毀鐘樓,更讓數千年文明贻笑蒙羞!痛心疾首啊,同志們。

走進聖索菲亞宏大而高遙的殿堂,幾乎忘記呼吸,那蜿蜒細膩的圖案構造令人贊歎,中央穹頂目測應該有60米高吧,直徑大約三四十米的樣子,沒有一根柱子。從不同方向、高度的幾百個天窗裡射進來的光線,讓整個大廳籠罩着神聖的光芒。置身其間,覺得渺小的我站在廣袤的蒼穹間,心中禁不住自然升起一種敬畏。教堂經過十字軍東征的破壞,經曆過多次地震,但裡邊的一切,雖曆盡滄桑,依舊色彩鮮豔,細節生動。環顧四周,我慨歎人類文明的發達。同時我很困惑——人類文明到底是前進了?還是退步了呢?

教堂的對面就是藍色清真寺(劇中也沒有),正式的名字是蘇丹艾哈邁德清真寺。藍色清真寺與聖索非亞大教堂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它的巨大庭柱,它的藍瓷磚,它的燈光的幻影,它的紫紅地毯,它的古蘭經書法……站在那裡,身心都很純靜、甜美。個人而言,我更偏愛藍色清真寺。這裡有6座宣禮塔,是清真寺獨一無二的。純淨、自然、簡單,卻一下就抓住了我……

蘇丹阿赫邁特廣場(俗稱大馬場),在藍色清真寺的正前面,原為拜占庭時代的古跑馬場和戰車競技場。這裡遊人如織,鴿子和海鷗嬉戲翻飛,還有很多小雀鳥……泉水亭、著名的埃及方尖碑和青銅蛇柱及君士坦丁“奧拜裡斯克”方尖碑引人注目,西南側可以看到大競技場的彎月形牆壁遺迹。

在一爿小店看到超漂亮的伊斯蘭羊皮靴,喊價200裡拉(人民币720元左右),我有信心殺到120-150裡拉,這樣的貨色在水晶城至少要2000元,這樣的話,别幹其他,來回倒貨得了。不過,終于沒有成交,交流下來,店主沒能理解我的意思,午飯後沒有拿來我們要的尺碼。土耳其的英語普及率不高,所以不能有會點英語就ok的心态。當然,砍價的時候你可以借助計算機,那就方便多了。

午餐是在中國長城飯店吃的,味道和菜式跟絲綢之路、鴻福酒樓的大同小異,屬于我不佩服那種。餐後乘坐遊艇暢遊博斯普魯斯海峽,曆時一個半小時。著名的金角灣把伊斯坦堡的歐洲部分一分為二,南邊的一半叫“斯坦堡”(Stamboul),也就是老城區,北邊叫“佩臘”(Pera),曆史上是西歐商人、移民的聚居地。擡眼望去,拜占廷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的大皇宮、大教堂、大清真寺全都堆集在斯坦堡,佩臘那邊除了一座熱那亞人修建的塔樓外就沒什麼東西了。

遠處的女兒塔是伊斯坦堡最富浪漫情調的象征,12世紀建于港口處的小島上,18世紀重建。好像007《黑日危機》壓軸大戲就是在這拍的。海峽的中段,兩岸各有一個古羅馬城堡,像一對威武的雄獅,昂首挺立……

海峽兩岸分屬歐亞兩洲,沿岸的自然風光與曆史古迹相映成趣,景色也十分相似。青翠的草地、樹叢;朱紅的别墅、小屋(紅色瓦頂是亞洲區特色,後來第六集的阿馬西亞也是一色的紅瓦頂)。羅馬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留下的巍峨王宮,傍水聳立,古堡殘垣,矗立岸邊。特别介紹左邊的歐洲部分是多爾馬巴赫切皇宮,也是俗稱的新皇宮,建于帝國國勢沒落之時,據說裡邊是窮奢極侈、美不勝收(劇中的貝茲米雅萊姆蘇丹清真寺,又名多爾馬巴赫切清真寺也在那裡,這座清真寺是由亞美尼亞家族的巴萊恩所建。)。中國曆史往往也是這樣的例子。我心懷慶幸——你且看外觀那巴洛克的風格加上奧斯曼的東方線條……若非那二世祖的末代國君,我又怎能見識如此瑰麗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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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直撲托普卡帕皇宮,人稱老皇宮,是奧斯曼帝國強盛時期的皇宮,用富麗堂皇來形容那是再合适不過了,而且内飾豔麗繁複、金碧輝煌的圖案,讓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現在皇宮很多地方隻能看到外觀,很多地方改成陳列館。最受歡迎的部分是後宮——傳說中的奢華,浪漫和風流之所。莫紮特的著名歌劇《後宮誘拐》就是描寫這個。展品很棒,人很多,屋内空氣很差,持槍衛兵如臨大敵。我們不該下午去的,九點開門就來,慢慢看會很享受。就像精美的食物要慢慢品嘗,胡吃海塞那是暴殄天物!

現在看來這裡隻有一件事令我印象深刻。不是世界第三的勺子鑽石,不是鑲滿寶石的托普卡普匕首,而是門口奧斯曼帝國的版圖。它的版圖曾經有兩千多萬平方公裡,跨了歐亞非三洲,國勢強盛可想而知。如今的土耳其,在一戰中分崩離析,版圖隻剩下七十八萬平方公裡。唉!昔日的輝煌,隻不過是浮光掠影而已。

從皇宮出來,塔克西姆廣場,逛步行街,看土耳其小夥子“調戲”買冰淇淋的女孩……然後到百貨大樓吃中餐,買衣服,反正我決心已定,打死也不買了!耗到時間去機場,跟導遊、司機告别,不表。11個小時之後平安回到祖國的懷抱,感覺不虛此行!土耳其是一個美麗的國家,有悠久淳厚的曆史文化沉澱,還有天賦的自然奇景,而且保護得這麼好,值得慢慢品味。土耳其人熱情好客、善良包容,值得我們學習,在這樣的國度,喜歡曆史的,喜歡文化的,喜歡建築的,喜歡自然美景的,都可以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