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聚會中碰巧遇見一見鐘情的女人,共度甜蜜夏日後決定結婚,因為校令嚴格無法請假,新娘隻好獨自在德黑蘭和新郎的照片拜堂,随後飛往那個令她常感與自己的信仰背離、找不到“我是誰”的地方——日内瓦。在我這個中國人看來未免有些不吉利,讓我想起病重的公子需要沖喜,于是匆忙迎娶新娘與公雞拜堂。

妻子翻看丈夫在德黑蘭的家庭相片,那裡記錄了丈夫的堂姐妹和同學,妻子說,這更像在歐洲。他們兩人之間橫亘的不是瑞士和日内瓦,也不是德黑蘭不同階層和背景家庭的日常生活,而是世俗社會和伊斯蘭教。丈夫的學業點綴着妻子的生活,忙着論文答辯,以至于忽略了妻子懷孕。他說,摘下頭巾和面紗,我們去照相館拍合照吧,妻子糾結,怎麼能被其他男人拍呢。後來的夜晚她悲傷地歌唱,最後丈夫妥協,和懷孕的妻子一起回德黑蘭定居。

紀錄片沒有具體講述她為家庭犧牲了多少,她始終都是有主體性的,她在日内瓦的生活中買燈具,給還在幻想中的德黑蘭的家;等女兒出生,她問丈夫自己是誰,丈夫有名望和地位,但她什麼都不是。也許她自我匮乏得越多,越能夠在加入聖戰的壯烈中找到自己。在伊斯蘭教學校當上校長,跟其他更年輕的女生公開宣稱,是聖戰将婦女從家庭中解脫出來,是聖戰給了婦女另外一片天地。所以她們甘願穿梭于前線,學習使用手雷、沖鋒槍和迫擊炮,不顧危險。我第一次意識到,宗教、革命、婦女和家庭竟然能以這樣的方式交織,不知道學術界對于聖戰中的婦女參與是否有研究,之後一定要來查查看。

兩伊戰争爆發,丈夫希望回到日内瓦讓女兒平安長大,可妻子卻說,革命和伊斯蘭教會讓女兒真正成長。丈夫提出他可以幫忙讓妻子進入大學,妻子說,“你不覺得現在才說已經太晚了嗎?”丈夫看似溫和退讓的背後,是他已獲得社會地位、家庭美滿,而這建立在妻子的付出之上。他已經在那個時代稱得上進步,和堂姐妹、女同學往來,愛女兒,對生男孩沒有執念,希望女兒能在巴黎學芭蕾、在維也納學音樂,總之去任何她喜歡的地方生活。

看完,我該感歎時代倒膜在個人軌迹上嗎?還是感歎女性能自由上學真好?那樣都太輕佻,可這部紀錄片不隻有家庭,遠比家庭更沉重。

另外,一開始請人配音年輕時父母可能産生的對話,搭配真實的影像和照片,雖然容易讓觀衆産生代入感,但也沖淡了紀錄片的真實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