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看了之前一個up梳理情緒化電影想到的,互聯網對傳統影視沖擊,正文第二段完全借鑒那個視頻。
随着互聯網和短視頻的興起,無疑對傳統院線電影的創作産生了極大的沖擊,縱觀近期票房較高的院線電影,從《哪吒》到《浪浪山小妖怪》再到《長安的荔枝》,無論其叙事手法亦或是剪輯方式,無一不受到互聯網短視頻的影響。
從叙事方面來說,比起“講好故事”,這三部電影更像是一種情緒的輸出,在當下的經濟社會環境以及互聯網發展的共同作用下,“普通人”這一叙事主題被無限放大。《浪浪山小妖怪》和《長安的荔枝》尤甚。二者同樣突出了一種“努力的無意義性”,《長安的荔枝》中,荔枝曆經千辛萬苦運抵長安,但貴妃甚至都沒有品嘗一顆。正如同《浪浪山小妖怪》中以小豬妖為代表的妖怪們冒名取經卻不知“取經為何”,李善德的荔枝轉運過程同樣是在為一個不被在意的目标耗盡生命。兩部作品同樣在講述小人物的悲劇——拼盡全力的奮鬥,最終淪為權力的遊戲中的一粒塵埃,去年春節檔電影《年會不能停》同有此意。這樣的叙事方式是社會經濟的共同選擇,在當今經濟增速放緩,就業愈發困難,職場競争加劇的情況下,這三部電影以一種職場寓言的形式出現,指向當代年輕人所存在的生存焦慮,引發年輕人(或許是電影主要消費群體)的廣泛共鳴。這種創作取向深深根植于當下的互聯網文化,敏銳的捕捉到年輕人在高壓社會下的生存焦慮和自我解嘲需求。
同時,在短視頻“快節奏”、“強沖擊”,“重情感”等一系列特點的沖擊下,電影的叙事結構明顯加快,通常情況下,傳統電影需要15-30分鐘來構建人物關系和人物背景,而以《長安的荔枝》為例的一系列電影,在開篇便抛出了李善德被迫接受“荔枝使”這一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構建出核心矛盾,做到“開場即高潮”。在場景轉換和情節推進密度上也有明顯提速,李善德規劃荔枝運輸的路線被簡化為一系列快速切換的蒙太奇鏡頭,不同官僚部門之間的推诿則是通過簡潔的話語拼接進行呈現。
在結構方面,《長安的荔枝》被拆解成多個獨立的叙事單元,如幾次運輸的過程,每一次其中都含有情節的跌宕起伏,這些叙事單元即可以被拆解為短視頻在平台上進行傳播。也可以組合成為完整的長篇叙事。
微短劇常常使用的“鈎子技巧”,在《長安的荔枝》中同樣得到體現,在電影裡,往往一個問題剛剛得到解決,另一個問題就接踵而至,幾乎在每一個情節的結尾都設有懸念,能夠使觀衆保持高度的關注,譬如說李善德剛剛解決荔枝的冰藏問題,又面臨水路運輸問題的挑戰,看似一切都完美解決,又面臨着由“逃驿”而引發的新的問題。通過這些“鈎子”構成故事發生發展的動力,而并非傳統電影中的人物動機和性格成長。從好的方面來說,這種叙事技巧能提升觀衆的粘性,但也面臨着人物塑造的淺表化以及主題深度的削弱問題。
從鏡頭語言來看,《長安的荔枝》大量使用主觀鏡頭和特寫拍攝,李善德在荔枝運輸的過程中面臨的種種困境,大多通過面部特寫的方式直接傳達其焦慮,與短視頻博主面向鏡頭進行講述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處。同時,《長安的荔枝》在色彩的使用上大多采用高飽和度的色彩呈現,嶺南果園的綠意盎然和鮮紅的荔枝形成色彩上的強沖突強對比,官僚體制的腐敗通過誇張的服裝、道具,乃至場景進行渲染。降低了觀衆在解讀上所需的門檻,卻也削弱了傳統電影視覺語言所帶來的獨特美感。
從選題到叙事結構再到電影語言,短視頻對傳統電影的沖擊是全方位的。一方面,短視頻的滲透可能導緻電影失去其原本的“韻味”,當電影迎合短視頻所培育出的視聽習慣的同時,也有喪失其作為獨特藝術形式的地位的隐患。另一方面,短視頻的注入為傳統電影也帶來了新的活力,其擴大了傳統電影的觀衆群體,可供傳統電影吸收短視頻的活力與敏感。
“變”與“不變”,或許是當下電影所面臨的最大問題。
“網味電影”:短視頻對傳統電影創作的影響—以《長安的荔枝》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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