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獲得不了真正的幸福;平淡無味,是讓生活走向崩潰的最好助推器。倘若相伴相守已然淪為一種折磨,卻仍執意維系這段關系,那麼這無疑會将雙方拖入更為深邃、黑暗的深淵。
人們在年輕時,往往傾盡心力,為家庭的安穩操勞,為事業的發展拼搏,為财富的積累勞碌,為子女的成長付出。歲月如潺潺流水,悄然磨平了人們最初的激情,曾經熾熱的愛情、滿懷的渴望,皆被它無情地消耗殆盡。
步入中年,回首往昔,在波瀾不驚的生活裡,不甘的漣漪與期許的微光,會在某個不被察覺的瞬間,輕柔又笃定地于心間誕生。隻是,過往那份能擊碎一切障礙的勇氣似乎已随着青春漸漸遠去。中年,人生的十字路口,許多人陷入矛盾與掙紮:是要安于這平凡庸常的生活,渾渾噩噩地度日,深陷無愛相伴的痛苦折磨之中;還是聆聽靈魂深處對自由的熱切呼喚,點燃那在心底壓抑許久、蠢蠢欲動的激烈情火。
湧動似海,平靜如沙。
隻要心中追求不止,即便是中年人,也能煥發出如年輕人般蓬勃的青春朝氣;即使滿臉皺紋,也能洋溢着青春的激情。
影片中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橋段,女主在丈夫讓溺斃海灘後,在某次聚會上,認識她新的追求者文森特,某次文森特送女主回去後,女主身着紅裙,躺在床上,她雙眼微閉,随着腦海中的欲望浮現,有兩雙男人的手在脫去他腳上的鞋子,撫摸她的腳踝、臉頰,一雙手戴着戒指,這是她對已逝丈夫的幻象,一雙手沒有,這是她對新追求者文森特的幻象,這似乎也反映着她内心的掙紮:是繼續自己平淡的生活,抱持着已逝丈夫的殘影;還是接受新追求者的愛意,重新燃燒靈魂深處的渴望。
...女主,大學教師,與丈夫讓結婚生活二十多載,某次休假,二人來到郊區的房子,女主去做飯,她讓丈夫去撿些柴回來,晚飯時,兩人計劃着次日去哪裡玩,然後就是和往常一樣,上床休息,男主丈夫看着睡前讀物,等女主來,與之擁吻,然後睡覺,就像是規則既定,毫無新意。次日,二人去了海邊,丈夫給女主推了一會背後,下海遊泳去了,等到女主反應過來的時候,丈夫已經失蹤在海裡,她詢問附近的年輕人無果,便急忙尋找人救援,救援隊雖然表示這不在他們的區域内,但還是跟着女主一塊去了,可并沒有從海裡找出她丈夫這個人,女主隻能一個人返回。
女主回去後,參加了一場老友宴會,宴會上大家都知道女主丈夫已逝一事,都在竭力回避去提這個話題,但女主卻表現得毫不在意,宴會結束後,參會者之一文森特送她回去,在車上,他也是毫不避諱地表達了對女主的慕戀之情,二人至在車上接吻,回到家中,女主的丈夫出現,當然,這隻是他腦海中的幻象,女主在幻想中,被丈夫擁着,度過一夜。
...工作時,女主在課堂上給學生們解析弗吉尼亞·伍爾夫的名作《海浪》,因為受到回憶的影響,女主提前結束了課程,下課的時候,一個學生來找她,說是去年女主去海邊的時候,他也在,是當時救生隊的一員,但是女主卻刻意回避,說他是認錯人了,女主依然抱持着對丈夫的幻想,甚至給自己買衣服的時候也會給他買領帶,還用着他的賬戶,哪怕後來被律師警告說他丈夫已經不在了,用不了他的賬戶,要等到十年以後遺囑公開才行,女主也隻是笑笑說:那我跟他說就好。律師很詫異,反問她跟誰說,女主說:當然是跟讓。
買完衣服回家,女主看到了文森特的留言,說想請他吃頓飯,以示歉意,此時,女主幻想的丈夫影像又出現了,問女主要不要去赴約,女主思索再三,還是跟文森特聯系了,二人吃飯的時候,女主談到了自己之前在給學生講的那本書:《海浪》,同時也聊到了弗吉尼亞·伍爾夫,她是一位偉大的作家,最後自殺身亡,女主說,她死時,在衣服口袋裡塞滿了石頭,沉入海中,這真的是一種極其浪漫的死法。飯後,文森特将女主送到她家樓下,然後告别。
...某次上完課後,女主發現文森特在等她,她幹脆跟文森特一起去了他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該發生的自然會發生,床上,女主突然笑了出來,文森濤問她為什麼笑,女主自己也不知道,仿佛是多年的平淡和壓抑,在這一朝,都被她的笑給沖開,青春洋溢的激情,似乎又回到了那滿是皺紋的臉上。
事後,女主問文森特有沒有真正擁有過女人,他說并沒有,之前曾有一個,但并不算真心愛,文森特因為工作離開,女主在桌上看到了他跟之前女人的合影,文森特因為工作離開,女主也回了自己家,她看到電話中有留言,是海灘警察給他留的,說發現一具遇難者的屍體,跟她描述的丈夫的形體很像,女主呼喚自己丈夫的幻影,但是這一次卻并沒有任何東西出現,次日,文森特打來電話邀請女主,可現在她卻并沒有這個心情,所以拒絕了。
女主找人看房,想給自己換個住處,換個心情,某次在看一間公寓時,她看到窗外竟是一片墓地,這讓她受了不小的刺激,還好中介及時扶住了她,看房終止,女主坐地鐵回去,她感覺是自己身體出了問題,去看醫生,按醫生配的藥劑去藥房拿藥,店員問女主能否将她丈夫之前的賬也結了,女主查看了丈夫失蹤之前開的藥單,上面的藥劑,她也不認識,女主拿着處方想去重新配,但是對方卻拒絕了,因為上面都是處方藥,無奈之下,女主拿來藥典自己查,卻發現這些藥都是治療抑郁的。
回到家,文森特打來電話,女主邀請他來自己家中,給他做飯,與他共眠,但是文森特畢竟不能取代丈夫,女主竟然在晚上獨自一個人在丈夫的書房中睡着了,等到文森特醒來時,發現女主睡在她丈夫的書房中,也很不滿,但女主卻表示:你畢竟不能取代他。
女主找到丈夫的母親,說丈夫可能是因抑郁自殺,她婆婆卻告訴她,其實她的丈夫早就厭倦了她,也就是說,她丈夫同樣也早就被平靜的生活磨去了當年的激情與熱火,甚至不像女主是在忍受和習慣這種平淡,女主的丈夫因為這種厭倦,覺得痛苦,甚至想用死亡的形式去獲得自由。
女主終于決定去海邊認屍,她看到屍體的遺物中有一隻手表,但那并不是丈夫的,女主欣喜若狂,盡管DNA已經明确表示這屍體極有可能就是她丈夫,可女主卻認定這屍體不是自己丈夫。
結尾,女主來到海邊,雙手深深地握住沙子,就像是握住這糾纏她的、讓她痛苦的、她卻又不得不死死維系的平淡生活,雙淚順着臉頰而下,就在這時,她看到前方丈夫站在海邊的幻象,這令她不由自主地向前奔去,故事在此結束。

最後,用範逸臣在《放生》中的幾句歌詞做個結尾吧:
“如今沉默加上沉默更沉默,
再沒有什麼舍不得,
放我一個人生活,
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
一個人我至少幹淨俐落。”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