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茹金
...電視劇《天道》是改編自豆豆的長篇小說《遙遠的救世主》，原著者豆豆也參與了本劇的劇本改寫，與編劇張前花費了兩年時間，才把費時四年寫就的小說搬上了熒屏。
劇版的開頭直接交代了芮小丹的死亡全程，之後才由死去的芮小丹從頭講起了這一場疑似關于“救世主”的故事。
...有人說，為什麼讓一個“死人”來做旁白？不覺得不符合常理，非常奇怪嘛？
筆者不是專業的影評人，但通讀過小說，也通看過電視劇，私認為這一舉動其實暗合了書的名字和電視劇的名稱；而芮小丹，不僅是一個完美的化身，也是指明方向的普渡人。
...01誰是天之道？誰為救世主？
書名為《遙遠的救世主》，這個救世主是指丁元英嘛？肯定不是！
丁元英是徒手在王廟村創造了一個商業神話，但是他并沒有超脫，且看他寫的那首自嘲詩：
本是後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
大志戲功名，海鬥量福禍。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表面上看，他是與世俗格格不入，但正如五台山論道時，大師指出的“以貧僧看來，施主已經踩到得道的門檻了，離得道隻差一步，進則淨土，退則凡塵，隻是這一步難如登天。”
...丁元英自己的道，尚還悟覺之中，又何以去指點世人？
所以，不論是書中暗指的救世主，還是電視劇中明說的天道，都不是指丁元英在走的這一條路。
他之智慧、行為，隻不過在一衆平凡大衆中，略顯高深，看破了一些凡塵，究竟還是要靠外在的物質左右。
那是芮小丹是這個救世主嘛？她行的道就是天道嗎？
...02 芮小丹的超脫方才是道之所向
初從芮小丹同事口中得知芮小丹真的死了時，丁元英神情自若，無半分悲傷之情，連芮小丹的同事都口出憤言，認為丁元英太冷酷無情。
之後，丁元英看到寫字台上，芮小丹眺望遠方的照片時，一口老血噴湧而出，才吐出幾字贊歎：
“當生則生，當死則死，來去自如。丫頭，不簡單哪。”
這幾個字确實可以對芮小丹的一生蓋棺定論——芮的不簡單，在于她一直在忠于某種東西。
...芮小丹的父親是知名導演，母親在德國開餐館，衣食無憂，還有些小富，但是芮小丹卻跑到古城這樣的小鎮裡當一個普通的刑警；
做刑警的人都是什麼樣的？不以自己的安危為第一，一切以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當先。
每月工資就那點，一年的收入都比不上她和歐陽合夥開飯店的那一點分成；危險系數還非常高，可芮小丹就是想做這個工作。
更不用說，芮小丹本就有的天資美貌和智慧。
...看肖亞文誇贊芮小丹的詞兒：
沒你的時候我往人堆一站還是個角兒，有你在我就成陪襯了。
你看看你這臉蛋兒，哪像是肉身凡胎生出來的，簡直就是鬼斧神工啊。
你再看你這身段，腰細腿長、胸高屁股大，再加上冷豔的氣質，哪個女人願意往你身邊湊？
若是真有這樣美麗的人，會是凡俗之物嘛？肯定不是。
所以，芮小丹的品性也不一般。
她以入股為名實則是資助艱難度日的好友歐陽雪；她愛上了丁元英，就不再扭捏作态，而是直接攤牌；她去會北京的商業大佬韓楚風，不卑不亢；
...幾次于生死面前，勇敢直前；她和丁元英探讨的強勢文化，其實是在尋找一個衆生可行的生存之道。
以芮小丹的身份完全可以享盡世俗繁華，但是她不願意，她非要做一個普通刑警。
想來豆豆之所以給芮小丹安排這麼好的家世和品德，就是想堵住衆人之口。
...老話常說“從奢入儉難”，芮小凡的任何選擇都是從心，她想要為的事情，即使違背世俗，她也會勇往直前。
比如接受自己還沒有準備地“愛上丁元英”，就坦然承認自己沒想明白就行到的結果，與斷約多年的父親重新聯系。
所以，芮小丹的存在是與丁元英鮮明的對比，她才是那個離天道最近的人，可以稱為海上燈塔的人。
...03 芮小丹的死是道法自然，也是天性升華
芮小丹是否可以不死？按照世俗的眼光，她滿是可以逃脫的機會，完全可以不死。
芮小丹與四個銀行搶劫要犯的相遇是偶然，縱使警察天職不允許她有避險的權利，但總歸會有些方法可以拖住這幾個人，在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能等到增援，将這個四個要犯制服。
...書中有兩處描寫是這樣的：
一處是芮小丹去查吳建軍槍支情況，芮的心理描寫——
黃福海再怎麼跑也跑不過汽車輪子，而吳建軍的手槍就不能丢棄在這裡。況且，她的手槍裡隻剩下三顆子彈了，即使追上黃福海，子彈也不富餘了。
另一處是芮小丹看到增援的人也到，舉槍自殺時——
芮小丹恍恍惚惚覺得像是電影的畫面，心裡感歎：如果這是拍電影，她一定有機會重拍一條，她會這樣處理、那樣處理……
這兩處描寫側面反映出，芮小丹出于天職的考慮，是不允許任何有可能給人民造成傷害的機會。
...吳建軍被他的同夥打倒在地，但另兩個人卻分别朝兩個方向逃跑，她芮小丹的子彈隻剩下三顆：
一方面不足以完全制敵，救援什麼時候到也不清楚；另一方面，吳建軍身上的手槍要是被路過的百姓撿到，那勢必是一場危害事件。
同時将死時，芮小丹自己也也意識到自己這番行為的各種不妥。
她不是平常刻畫的那種面對生死的大義凜然似的慷慨就義，她心疼自己的容貌被毀，放不下丁元英後半輩子的吃食，帶着不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是人性，也是天性。
...于芮小丹的道，苟且疼痛的偷生，不如快活自在的赴死。她完成了自己身為刑警的天職，接下來就是成就自己為人的自在。
書上對于芮小丹的死還有一段出于第三方的看法：
芮小丹的自殺給每個領導和同事的心理都帶來了一個感情上的矛盾，每個人都明白芮小丹的做法避免了一切後續事情的發生，沒有事迹、沒有病房、沒有慰問，她的死使她不會成為任何人的負擔，甚至不會讓别人為此支付一滴贊美的筆墨。
這應該就是芮小丹比丁元英要高明一些的道。
但行自己當行之事，不管生、死，皆是自己的這一世、這個人的事，于世人、于家人、于朋友都無需有任何交待和束縛。
...人活一世間，成就向來是由後人來評定，本人死以後，天曉得是否知道後世之人都會說些什麼。
《甄嬛傳》裡有句話很醒目，當時甄嬛勸皇上大封六宮時，太後身邊的人問太後時，太後說了一句“都是做給活人看的”。
...筆者淺薄的以為，芮小丹的道就是想告訴世人一個道理：
生而為人，隻做自己當行之事，無需顧慮他人眼光；最重要的是無愧己心，無愧人性。
所以，筆者認為芮小丹的死非常合理，她的死成就了自己“天國女兒”的使命，也成就了各人生存之道的坦然。
是藝術的升華，也是生命的真正價值所在。無需證明，就在那裡。
寫于20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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