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起,習慣了小孩子要麼就是聰敏過人要麼就是熊到天下無人知的設定,習慣了與父母的沖突代溝總是在一方離開甚至離世之後才能了解。這是因為套路上的更易共情,也是對儒家家庭階級的無奈體現。在文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父母總是更具有權力的一方,子女也更容易缺失表達的能力。

而“小媽媽”避過了這種膚淺的共情,席導又一次從另一個角度重新解析了母女相互理解的故事。隻是這次女兒才8歲,母親并沒有濫用成年人權力,而孩童也隻是普通孩童,像每一個8歲孩子那樣會撒嬌、會害怕但也會向父母表達寬慰與愛。

母親因為承受不住喪母悲哀,将收拾舊物的事情交給丈夫與孩子回到自己家。孩子在外婆家停留的幾日遇到了8歲時候的母親與彼時的外婆。孩童的敏感讓她認為自己是母親悲傷的由來,但8歲的小媽媽對她說絕非如此。最終,已成年的母親在離開之日重回外婆家最後一次觀察這裡,與女兒相互擁抱,坦然接受了女兒直呼自己名稱。女兒也全然理解了母親悲傷的由來,也放下了因敏感産生的擔憂。

8歲的母親與父親确确實實見了面,但依舊很難說這是平行世界的交融還是一場夢。電影裡女兒說過父親從不袒露自己小時候的悲傷與害怕,隻講些有趣的故事。而母親卻很坦然說出過去種種,所以也可能這是母親過往講述過的事在夢裡成了有邏輯的故事,故事裡還有自己的母親-女兒的外婆。女兒在這場“旅行”之中見識到了母親述說過的所有害怕,即便才8歲,她也能夠充分體會到那種恐懼與恐懼的由來,而且理解的方式也非常孩童——見過、聽過,所以知道恐懼的由來。這種見與聽可能是來自于母親描述之後的想象,但它在視聽上是确确實實具象化了,所以不管對她還是對觀衆,這種表達都很友好。

整個故事裡父親經常出現,對女兒也很溫柔體貼,成年母親雖然出現場景集中在開頭與結尾,但對女兒的溫柔與愛,還有喪母的悲傷都表達的很清楚。整個故事完全沒有商業電影和故事片中常見的戲劇沖突,就連女兒向小媽媽坦誠自己是她女兒時對方也直接接受。整個劇情都圍繞着女兒從擔心到放心而徐徐展開,結局也沒什麼離婚的狗血故事。能拍的這麼溫柔又讓人共情還不落窠臼,席導是真的非常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