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家庭來說,也許最可怕的不是窮,不是平庸,而是有一個經常制造内耗,習慣對家人進行精神攻擊的人。明明可以好好說話,他非得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無故制造一些言語對立,以此刻意塑造自己在家庭中的所謂權威、所謂父權形象。沒錯,是他,家裡的那個他。做對了,他認為本該如此,理所應當,無視家人的付出;做錯了,他更是“如獲至寶般”找到了道德制高點,開始pua。一旦你試圖反抗争辯,被扣上“讀點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帽子之外,他又立刻把自己變成受害者,向外界傾訴自己遭遇的“不公”。正說反說他總能找到一絲言語措辭的制高點來維持他那随年齡與日俱增且放不下的尊嚴和面子。他總是有辦法逼你失去理智,讓你精神崩潰。最終他沉醉于用自己的虛榮打造的父權寶座上,自得其樂,殊不知幾番言語回合下來中傷心寒的是自己的至親家人。可惜詭辯主義大師功夫用錯了場合,刀刃真的該向内嗎?
曾經,他在我眼裡是值得崇拜的對象,有很多閃光點值得我去模仿、去仰望。而随着時間推移,一年年他的空閑時間增多,壞習慣卻指數型增長。善意的指出,他覺得刺耳;有時實在看不下去,和他硬剛,他搬出那套“屢試不爽”的封建宗族思想來血脈壓制,親情、懂事、孝順、尊卑、感恩等等詞彙,在此刻“熠熠生輝”。自己搖身一變道德判官,過錯方永遠在我們,而自己永遠以滿足自己各種需求為優先事項,即使犯錯也絕不接受,畢竟擁有的可是絕對權威,絕不能掉下神壇。
長此以往,他變了,變得油鹽不進、敏感易怒,讓我愛而不能,隻要一說話就認為是針對他的評價、指責和審判,就認為自己是被孤立、被針對的一方。隔三差五挑刺,通過貶低伴侶維持優越感;好大喜功,好事都是自己的,壞事都是伴侶背鍋;背負着“宗族觀念”,認為女人生來便是附屬物,是做飯拖地的保姆,是不值一提理所應當的勞動者。這種煙酒構築的男權話語體系真的令人窒息。長此以往,隻會讓我一次次對大男子主義有更全面更深刻的認識,也讓我變得敏感木讷,冷漠寡言。我想,如今他于我而言最好的作用應該是讓我對婚姻看得更加通透也更加排斥,讓我不要成為這種人吧。
近些日子,女權主義、平權主義風頭正盛。從敢于發聲,把苦難嚼碎了揉進脫口秀段子的房主任,到電影《出走的決心》中卸下精神枷鎖、尋找人生曠野的李紅,每每刷到她們,鼻子總是一酸。鏡頭再拉近到我們身邊,千千萬萬個傳統母親角色的扮演者,無數個在父權主義 精神暴力壓迫下擦幹眼淚,繼續隐忍生活的女人,以及稍有覺醒,又被周邊諸如“他是丈夫,得順着他”的聲音重新拖入苦難漩渦的女性群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從來如此,便對嗎”。這個世界本沒有固定的角色分配,沒有天生逆來順受的妻子,沒有生來任勞任怨的母親,當你面對一個頤指氣使、呼來喝去、無視你一切勞動價值的男人,何嘗不為自己而活一回呢?
此番言論并不是要鼓吹性别對立,或是數落或是偏袒任何一方,畢竟他們也是受所在時代或是家庭的影響,拿出來說隻是為了讓我們意識到,這些來自原生家庭的痛苦是什麼,學會去療愈、自洽和調整,盡量不要讓那些創傷影響我們自己的生活。畢竟,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哪怕是最激烈的言語,抑或最真摯的發聲。他,還是那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