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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黃碼的一天半裡窩在宿舍休息,在B站二刷《一把青》的剪輯片段。注意到全劇是幽暗壓抑的橘黃色光線,不論在空軍村、在機棚,還是學校、教堂、台灣,在天上,民國的世界已經是過去時了。但劇本真好,演員真好,讓我相信那個時代真實存在過,人可以活得如此用力。生命中有種東西叫死亡和分離。

我們都愛意氣風發的青年郭軫,懷一腔熱情在金陵女大上空開513追可愛的白衫藍裙女學生朱青,因為愛他,所以為他的死去悲泣、歎息。朱青呢,是一股披荊斬棘無所畏懼的生命力。其他人是破土而出,朱青的堅韌是破石而出。當老朋友們老去,隻有她不變,依舊是青春時的模樣。人生會曆經一股股迅疾的激流,朱青隻是普通人,她的生命中流過了喪父、背叛、逃難、痛失摯愛,抓到了愛情像遇到了可以安心跟随的大江,郭軫是她的海,是她生命裡的光亮,此後便永久湮滅于東北的硝煙滾滾中,化作冰寒。朱青的一生有許多次從頭再來,多少人能接受從頭、一無所有的開始?曾經千擊百刷長在身上血肉,要被一次次剔除,即便是日後的輕輕一擊,都将翻起巨浪,她最堅硬,又最柔軟。朱青逃不過變成最初孤身來到世界的自己。她滿身傷痕,血迹自心底淌出,卻比坐在鋼鐵内的飛行員堅硬,她是滾燙含淚的鑽石。

時代賦予人生以不同命題,那時男人的使命是“保衛”頭上那片天,女人的使命是成為導航塔,整日除了麻将便是等信,平靜亦沉痛,無異于坐牢,坐的是心牢。人人皆受創傷,帶着創傷死去或存在。現在生離死别的感覺被極大地縮小弱化,焦慮壓力分散至每一日的生活中充實我們全新的生命體驗。死亡和分離似乎是遙遠的事,但疫情不知不覺又将這些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