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入塵煙》完全是一個投機性質的片子,主要問題,把農村人的形象搞得像李子柒一樣。三個特點:去性欲、靜谧化、哲思化。立場上完全是一種失敗主義的立場。

其實很好理解,農村人沒有性需求嗎?片子裡面故意把主角弄得很像一個鄉紳,康德式的,也不找同村人聊天,村裡人甚至好多不認識他,這在農業社會尤其是農村這種人際關系為主要組織結構的地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實上的農村是什麼樣的?村裡男人女人用方言講葷段子,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擦邊球表演,成人用品店(你在富人區見過成人用品店麼)。(現在農村看不到這樣的農村主要原因是外出務工太嚴重,城中村成人用品店少嗎?)

在農業社會,尤其西北這種比較平的地方,兩個人距離遠了就需要大聲喊話,聲音大是生存技能之一(看過劉三姐就能理解這個現象)這個吊片子裡面農村人講話還挺儒雅我還以為是知青給下放了。(結論是靜谧的中國農村這個fantasy就像傳教士帶去的故事供洋人扶手椅學者享樂的)

最有問題的 也是投機性最強的就是講主角的言語哲思化,這很顯然是向觀衆谄媚,與城市生活形成強烈對照足,強調一種“原樂”存在于農村。實際上呢?片子明顯有意去展現一些苦痛,然後給了一個方法論那就是——向下看,看向土地,“土地是生命”。這是一種低頭的姿态,也許導演認為塔可夫斯基、貝拉塔爾等也是這種心态。不,人家比你勇敢多了,塔可夫斯基是從高山俯視,貝拉塔爾是雨打風吹去(《隐》做了什麼?蓋房子,然後推了,哦!時代變了,有人創傷了,從未得到什麼。這有什麼意義呢?這不就是一種小文青,得了文藝病屁事不做想着反正終為土灰的失敗心态嗎?

更加割裂的,許多人描述的片中“女性苦難”,深刻麼?我認為完完全全是放屁。女主角,完完全全是一個傀儡,根本不能叫一個角色,甚至她的死,導演都不舍得讓鏡頭中有那麼15秒我們隻看到一具屍體。我不認為這是卡爾維諾口中的“輕”,相反這是一種傲慢,首先他剝奪了女性“言說”的權力,講這個話語權完全交給男性(我也不認為導演在試圖告訴我們女性的話語權被剝奪了),然後他把一種失敗展現在我們面前,我們看不到失敗為什麼失敗,是人上人在那邊吸油水嗎?好像也不是哦。怪農民自己嗎?好像也怪不了。那麼怎麼就莫名其妙失敗了?

我想在導演和戴錦華對話中,給出了一個更加具有失敗主義色彩的答案——農業1.0。這是經不起推敲的,因為你仔細推敲,那麼這種解法最終會指向“城市吸幹農村的血”,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會這樣?這就把片子的反思性帶到了政治層面,而導演給出的觀點就是一種回避——是收購商吸血。而沒有(甚至可以說不敢)指出是誰讓這些人敢這樣幹的,真正背後的那些人并不是農民,而是農民在往上的那些人,而片子裡面試圖用電視台來指代這部分人,實際上這是一種回避矛盾的做法,甚至一種對農村城市化的污蔑。你住樓房了,地就管不了麼?而導演一再強調土地,講我們的視點一直聚焦在“土地”,【向下看,樓房為什麼不好的,因為它往“上”走了,往“上”走意味着我們會看到“上面人”,這是“不好的”,所以我們要看向土地!】在我看來這就是一種徹徹底底對主要矛盾的回避,轉而去将矛盾引向次生問題的直接誘因,這就是很粗淺的。

導演給出的很顯然是一種失敗主義的答案,鼓勵大家在創傷性的現實中享樂。戴錦華更是認為我們“看不到農民的生活”,這種論調令人啼笑皆非,戴老師的意識形态當中早就把她的受衆畫像(也就是她說的“我們”)看成城市布爾喬亞,并且這些人的上一代也是城市布爾喬亞而非農民/農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