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若無其事的樣子來繼續生活下去,隻有這樣我們的關系才得以繼續。愛存在着,即使說出口了也無法改變現狀,偶爾也不會讓人覺得這是被需要的。親密關系是一種無力,若無其事的,也是脆弱的、真誠的。
所以沒有真正的親密關系,大家都是若無其事地表達愛意,然後又若無其事地離别。
兩個人在路邊坐着傻笑,行人來來往往,他們是唯一的靜止和永恒。
《若無其事的樣子》和《passion》
《天國尚遠》和《夜以繼日》
沒有明确含義的的讀詞典,交通工具-電車車廂内部的事件時間,割裂日常,利奧塔的形象空間。這是一段真實的電車運行時間,包括我們看到的光線、進入隧道的昏暗都是未經修飾的。
男:“夏天結束了”(他的愛情結束了)女生開始沿着夏天的詞根朗讀詞典。女:“夏天,是在種植的春天之後的一個季節,夏天從六月持續到八月。夏天的反義詞:冬天。現在還是八月。(夏天還沒結束)夏涼被,夏天用來蓋的薄毯子。懷舊的:使人想起某人、某地、某事的,就是一個人遇到一位老朋友或者拜訪一個熟悉之地時那種永恒的感覺。夏季感冒:夏天患的感冒。夏季低糜,指的是夏季銷售低迷。名字,用來指證某事的詞語,給一個事物一個詞或者幾個詞來定義。夏日天空,夏季時的天空。同意,指理解并接受他人的言語或者行為”Matsui一直沒有說話,他用左手托腮看向窗外,風景一直向後逝去,顯影出德勒茲的時間-影像。直到這一幕的結尾詞典朗讀都沒有結束,女生似乎想證明Matsui的夏天仍然在連綿不息地前進和生成,包括他們的感情也是。她想伸手去撫摸Matsui的臉,Matsui避開了。Matsui若無其事的樣子已經預示他做出的選擇了。
詞典是人類的言語編碼系統最嚴謹的實證性工具,其中的字詞對應着少數且單一的意義群。濱口龍介巧妙地利用它構建事件時間,形成頗具強度的反駁。作為詞語的なつ和車窗外的夏天,以及人與人之間的親密關系并不存在先天的關聯。在旅途中朗讀所有な開頭的詞語,就是在臉龐的明暗、建築的漲落、聲線的起伏以及詞語漂浮着的意義之間編織一種節奏/呼吸(——既收取又給予,既聯系又斷裂),觀看和發聲都是一種呼吸,就是[聲]稱詞語在當下有所關涉,就是在懐かしい的位子填入夏かしい——重寫詞典,把詞典變成一個事件,一個記憶裝置。
濱口龍介的人際動力學,隐藏在畫外的信息。鏡頭沒有呈現的,是他留給未來的他異性在場所解讀的,“若無其事的”那部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