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幸運兒的伴侶既是靈魂伴侶又是生活伴侶呢?魚和熊掌可兼得否?
巧珍美麗、溫柔、善良、聰慧、體貼、果敢、會心疼人、心胸開闊、有金子般的心……,幾乎是完美的伴侶,可在加林眼中,鬥大不識一字,沒文化,是硬傷,是個隻會說家長裡短,說起老母豬下了十二人豬娃,一個被老母豬壓死了,還剩下……。加林煩躁地從桌子上拉起一張報紙,臉對着,但并不看。他想起和亞萍那些海闊天空的讨論,多有意思!現在聽巧珍說的都是這些叫人感到乏味的話。他忘記了是誰幫他“賣”了馍, 又是誰勇敢地在大馬河畔向他表白,又是誰偷偷從家裡帶出雞蛋蛋糕,又是誰惦記着他的手傷,從口袋裡摸出碘酒棉簽,又是誰在悲傷受挫時溫暖了他……高加林是如何忍心對着巧珍那雙滿含愛意的大眼說出分手的,手中還拿着巧珍孩子字體般歪歪斜斜寫着的高加林。
高加林,有文化,有才華,會寫,會畫,會唱,會拉,帥氣,性子又硬,心計又靈,一身的大丈夫氣概,關心國家大事,向往外面的世界,渴望走出大山,有遠大的抱負,不甘于屈居小天地,但同樣也有部分知識分子的清高和軟弱,賣馍拉不下面子,沒了代課老師的工作,天像塌下來了,在巧珍勇敢的表白時,既不勇敢的拒絕,也不坦然的接受,隻會轉移話題,在亞萍的追求下,更是猶猶豫豫,忘記初心。
小說原文中有一段“ 有時像孩子一樣手拉着手,默默地沿着莊稼地中間的小路,漫無目的地走着;有時站住,互相親一下,甜蜜地相視一笑。走累了的時候,他們就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加林躺下來,用愉快的歎息驅散勞動的疲乏,巧珍就偎在他身邊。用手梳理他落滿塵土的亂蓬蓬的頭發;或者用她小巧的嘴巴貼着他的耳朵,輕輕地、輕輕地給他唱那些祖先流傳下來的古老的歌謠。 ”
多美好啊,就像德順爺羨慕的那樣“就像舊曲裡唱的,你們兩個‘實實的天配就’ ”
黃亞萍,帶有鮮明的南方姑娘的特點,兩道彎彎的眉毛像筆畫出來似的,見過過世面;那種聰敏、大方和不俗氣,愛好文學,一樣會寫小詩,同樣熱情,敢于追求愛情,再加上是高幹子弟,高加林的淪陷,可以理解,但不贊同,首先他是有愛着他,他也愛着的巧珍,他這是移情别戀,其次 黃亞萍也是在克南處對象,亞萍今天可以因為加林而抛下克南,保不準明天又會因為其他人也撇下加林,畢竟加林也就在那山溝溝裡算是優質青年,最後即使他們在一起,面對生活柴米油鹽和瑣碎的日常,也夠加林受的吧, 亞萍的任性、所謂的浪漫和傲嬌就夠加林喝幾壺的。
人生,就是如此吧,有選擇,就會有因果,人們隻能根據認知做出選擇,同樣也隻能根據當時的情境做出自認為當時最優的選擇,有得必有失,加林選擇了靈魂伴侶,卻都丢了,魚和熊掌均未得。二十四歲的他,也就高中學曆,雙親是農民,最遠也就去過一趟省城,雖愛看書,看報,又有多少見識,多少遠見,雖有明确的目标要走出大山,要去更大的天地施展拳腳,但他太急了,好高骛遠了,須不知,走得再遠,也不能忘了根,不能忘了初心,就像德順爺說“現在是個豆芽菜!根上一點土也沒有了,輕飄飄的”。
那年巧珍22歲,她說一天認十個字,一年就能認3650個字了,很快就能給加林哥寫信了……加林是目光短淺的,巧珍不識字,不是她不聰明,也不是她不好學,而是她爸認為她是女子,讀書無用。如果加林耐心地輔導巧珍學習,聰明如巧珍,估計用不了幾年文化水平就趕上加林吧,畢竟加林也就一個高中生,能有多少文化,隻不過和農民相比,算是個文化人罷了,當然這隻是用上帝的思維,當前的思維思考那個年代的事和人。
靈魂伴侶和生活伴侶,更兼得更好,不可兼得,也要珍惜,不能撿了西瓜忘了芝麻,見異思遷,移情别戀,既是對他人不負責,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可能不一定有會惡果,但會迷失最初的自我。
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隻有幾步,特别是當人年輕的時候,随着年歲的增長,選擇也會越來越少。
加林,也不要氣餒,改革的春風終會吹到陝北,好好積累,好好沉澱,未來大有可為,生活伴侶和靈魂伴侶是可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