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是夜華的第一個心動女孩。
她，隻是一個美麗的凡人，卻是夜華最珍貴、最心痛的記憶。她符合初戀女孩的所有特點，單純無害，對人情世故懵懂無知，對自己的愛人無欲無求，内心全是對他的依戀。
白淺，九尾白狐族的遠古上神，青丘白止帝君第五女，天君指定的未來天後。被大小神仙普遍尊稱為"姑姑"。她灑脫、自由，快意恩仇，自帶王者的霸氣。
我們都知道，其實素素是白淺被封印之後的一段經曆，這兩個人，實際是同一個人的不同成長階段。
同樣的美貌，同樣對夜華一往情深，可是，帶給夜華的感受卻是那麼不同。
...01 素素卑微的愛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
少年時期的愛和恨，總是電光火石一般的轟轟烈烈。以為愛情，就該是生死相許，生死相依。以為，流血、流淚，才能證明是愛。以為，隻有為你犧牲才是真心，傷痛才實在，愛才會精彩。
素素是夜華的初戀，是真愛。
但是，即便是豁達通透如白淺上神，也不能原諒夜華帶給素素的傷害。
的确，主動撩撥，卻不能護她周全。害她天庭之上，孤苦惶恐，遭人算計，傷了真心，丢了眼睛，直至最後狠心扔下幼子，跳了誅仙台遍體鱗傷。
這樣的愛，無異于害。
前些年，初讀原著，被虐的心裡郁結着，淚水打濕屏幕，對夜華的怨意無論如何也不能釋懷。隻盼白淺離夜華遠遠的，生生世世再無瓜葛才好。
素素以凡人的“先天弱勢”，被天君、素錦一流有目的地排斥、否定，那種孤單無助、自卑自憐的感覺一定很痛苦。
由此也帶來了他門想要的連鎖效應——她對夜華的愛開始心存懷疑，對自己的處境心存恐懼不安，羞愧自己一無是處，日夜擔憂愛人離開。
愛，變成夜華一個人的苦苦支撐，變成素素一個人的卑微體驗。
雖說白雲蒼狗、白駒過隙，他們神仙打架，動辄就是幾萬年一晃而過。可是，可憐的素素，無辜的素素，被封印了的白淺，被斂去修為成為凡人的白淺，那短短三年的天上凡人經曆，如一把利刃，刺在心頭。
以至于讀到後來，他們偶遇，他發現素素華美歸來，輕飄飄的含笑招呼：
唇畔攜了絲笑意，緩緩道：“夜華不識，姑娘竟是青丘的白淺上神。”
啊——
我恨不得，替懵懂無知的白淺，替受盡情傷的素素，打他一頓。
你怎麼敢？怎麼可以？這麼雲淡風輕地站在她的面前？
于是，就像一個偏執的老母親一樣，一直不同意她和夜華情定三生。
一直憤恨，為什麼她就沒喜歡上墨淵呢？那也是一等一的男神，是護四海八荒安全的戰神，是真心實意呵護寵溺她的師傅，是她自己用一碗一碗心頭血喂養着，耐心等他回來的父神的兒子。
總覺得，墨淵才是她一世安穩的良配。
他放下令羽來将我抱了一抱，緊緊扣住我的腰，半晌才放開，淡淡道：“不錯，令羽瘦了一圈，小十七你倒是胖了一圈，算來也不見得是我們吃虧。”
我讪讪一笑，捧了捧瓜子遞到他面前：“師父，您吃瓜子。”
可是，别人畢竟不是白淺，白淺不僅是四海八荒敬仰的女上神，還有一顆素素留下的愛夜華的心。
以前我不懂，原來素素在變成白淺之後，在喝了折顔的忘情神藥之後，大約還在心中留了一顆眼淚。
眼淚裡是女孩素素在卑微的愛裡受到的委屈，也是對夜華由愛而生的渴望和思念。
愛就愛了，哪有那麼多的道理？
她曾愛過，那個叫做夜華的青年。
就像她侄女鳳九喝多了時說過：情這個東西，未嘗試時不覺如何，一旦得了它的甜頭卻再放不了手，世間再沒什麼東西比它更磨人了。
那時，她第一次愛上夜華，在凡人的軀殼裡，患得患失。
可是，這份需要犧牲的愛，對于她這樣低微的身份，太過沉重。最終，擊碎了她所有卑微的堅持，徹底心冷。
“夜華，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我們從此，兩不相欠吧。”
...02 夜華悲情的努力
“我一貫曉得你的脾氣，卻沒料到你那般決絕，前塵往事你忘了便忘了，我既望着你記起，又望着你永不再記起……”
素素沒有死，素素就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白淺。
面對重新歸來的白淺，夜華也很糾結吧！
他終于重新找到了她，再也不能失去她，可是她卻不再是對他一往情深的素素。她是白淺，沒有保留一丁點關于他倆的記憶，忘得幹脆，活得灑脫，凜然不可侵犯，霸氣十足。
這樣好還是不好，夜華說不清。
他原是個一闆一眼、嚴肅認真的神。
一身玄衣，隻為受傷時的血漬看起來像水痕，為了不叫着緊的人憂心，不在仇人跟前示弱。他一向是個打落牙齒和血吞的人。
他兩萬年飛升上神，打破了二叔桑籍的三萬年記錄，圓了他父親要比過自己二弟的私心，也打破了墨淵兩萬五千年的記錄，讓天君的自尊得到滿足。
這兩萬年，以及出生以來的五萬年，他都過得嚴謹紮實，除了修煉就是處理公務。替别人滿足心願的人生，即便是上神，即便是太子，也依然很是無趣。
偶然的碰見素素，她的身影和他前世模糊的記憶重疊，便認定她，她也成為他生命的唯一色彩。
從此便有了很多的打算。
演了一次不怎麼成功的“苦肉計”之外，在離開的日子特意做了個仙障，将她小心地藏在俊疾山。
你猜，他在防着誰？
利用鲛人造反，偷偷謀劃着要做一個局：真傷假死，被嚴重砍傷後假裝殒命，假裝灰飛煙滅。然後，和素素雙宿雙飛，拿出他漫長的神仙歲月裡短短一瞬，陪她這個凡人度過完整一生。
然而，棋差一着，已經懷孕的素素，到底還是被發現，被帶上天庭，成為他不敢“死”，不能走的砝碼。
他輸了，輸給那個苦心培養他五萬年的天君，輸給不允許夜華有自己七情六欲的整個天庭。前任太子桑籍和小巴蛇的教訓，他一直不敢輕視，所以對素素故作冷淡。倒不是怕丢了太子的位置，他本來就想丢下一切帶她遠遁的，他怕的是素素這脆弱的凡人，不能保命。
天君和素錦聯手，做了一個讓素素必死的局。他狠心剜掉素素的眼，賠給素錦，自己額外替素素受三年的雷刑。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自始至終，”面不改色地看我一眼道，“不過一個你罷了。”
但是，這樣冰冷殘酷的愛，不是素素想要的。
她柔弱卻倔強，所以，不哭不求，隻毅然決然地跳了誅仙台。
這樣深的傷害，是白淺不能原諒的。
情傷之外還丢了一雙眼睛，所以，恢複記憶之後，不肯原諒。
夜華的愛，對素素而言，是高高在上的替你安排一切，也是全心全意，卻像一個孩子在呵護自己的愛寵，隻有給予，沒有平等的交流。
被動的愛，被人安排的人生，很容易讓被保護的人失去愛的能力，在保護中慢慢變得自卑。
素素，在這份愛裡，茫然自失。
...03 白淺，女神歸來
她再次歸來，攜青丘女君的耀眼名頭，原來她有自己的名字——白淺，是比他大了整整九萬歲的女上神，天上地下共同敬仰的無比神聖的存在。
她是素素，卻從來不是凡人。
她還活着，素素與他的癡纏，隻是她飛升上仙需要度的一個情劫。
“夜華不識，姑娘竟是青丘的白淺上神。”
夜華不知道，原來，她居然這麼霸氣，也還這麼活潑俏皮。凜然不可侵犯，氣場十足。可一旦裝乖賣萌起來，和素素的溫柔恬靜是那麼不同。
在共赴東海水君兒子的滿月宴上，她闖禍的本事一流，嫁禍别人也是信手拈來。
夜華輕飄飄瞟了我一眼，一雙眸子潋滟晴光。
素素，你能回來真好，你是白淺，也挺好。
她貴不可言的地位，把他和素素的悲劇背景一掃而光。
這樣光明正大守在她身旁，一切寵溺名正言順，真是輕松惬意。
他喝了口茶，盈盈蕩出一個笑來：“淺淺，幾日不見，我想你想得厲害，你想不想我？”
我一個趔趄，生生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他托腮做詫異狀：“你歡喜瘋了？”
她不再用他擔心，她自己就能快意恩仇。
丢了的眼睛自己親自拿回來，算計她的小人，給出處理方案，天君也不好違逆了她的心意。畢竟，她是青丘女君，畢竟她是天族太子待娶的正妻，未來的天後。
可是，他欠了她的情債，怎麼償還？
所以，他殺了神獸，以一隻斷臂的代價，替她取了神芝草，又散了周身的修為開爐煉丹，救助她急迫想救助的師傅墨淵。
他用魂魄生祭東皇鐘，隻為保她安全。
是誰撕心裂肺的一聲尖叫：“不！”
不……不能？抑或是不要、不許？東皇鐘開啟了又怎麼，八荒衆神都被焚盡又怎麼，終歸我們兩個是在一處的，燒成灰也是堆成一堆的灰，你怎麼……你怎麼能丢下我一個人？
他終于以命抵命，還了欠她的情債。
跌宕起伏，百轉千回。
誰曾說過：
我一直都在妄想罷了，可我欠你多少，你欠我多少，命盤裡怕早已亂成一團理不清了。
“我同夜華終歸要做夫妻。我以為夫妻間相知相愛，誰欠誰的，無須分得太清。”
...04 對等的愛，會給親密關系帶來安全感
素素是夜華的心痛，白淺是夜華的驕傲和穩穩的幸福。
我以為，真正健康的親密關系，就應該像夜華和白淺一樣，一同享受陽光，迎接風雨，一同成長，卻互并不纏繞。
彼此對等的愛，才能給對方帶來幸福感，帶來積極的情緒與力量。
細水長流的愛戀裡，兩個人互相愛慕，互相欣賞，卻不用夫妻之名捆綁對方，各自活得獨立又堅強。
過于軟弱的素素，和不善表達的夜華，累積了太多的困惑、懷疑、掙紮，構成了親密關系的巨大消耗。就像年輕時青澀的愛戀，不是不愛，是太過年輕，承擔不起這份愛。
不依附任何人的淺淺，生來便是自己舞台上的主角，男人不過隻是老天配給她的搭檔，卻得了這世間最高貴的愛。
這樣的愛裡，夜華得到釋放，終于也變得活潑，為他嚴謹闆正的漫長神仙生涯，添了一抹可愛的亮色，彌補他幼年親情寡淡的缺憾，抵抗無涯仙壽的漫長和無聊。
有了夜華的白淺，常常感到圓滿。
有了白淺的夜華，不再孤單，竟也成了一枚活潑俏皮的大好青年。
讓自己成為白淺，有你，人生幸福圓滿；沒有你，人生照樣率性灑脫，自由快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