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頭

追平了《去有風的地方》,大抵明白了這部劇所謂的治愈。
它時刻讓我們懷念起,那些對世界最初的期盼與美好。
你看,我們都希望過像謝阿奶一般有趣的長輩,充滿着人生閱曆帶來的睿智和藹又能與年輕人無話不談。我們都敬佩過執拗的謝師傅,為手藝奉獻一生仍然秉持着工匠精神,我們都偏執過,想像謝曉夏一樣自己闖蕩一番天地,無知者無畏。我們都曾像謝之遠那樣赤誠簡單,以為青春的糗事是世上最難,我們也曾覺得父母的愛情像許紅豆的爸媽一樣永遠溫馨甜蜜,覺得兄弟姐妹血濃于水,不論是收到紅豆親手做的鮮花餅倍感驕傲的冰冷總裁許紅米,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謝曉春,都讓人豔羨。我們都一樣,在踏入這一片湍流的世界之前,是有過期盼的。
這些東西,都是我們曾經以為的世界,是我們曾經期盼的長大,是我們匆匆步入人生急于追尋卻又不可得的東西。《去有風的地方》用最溫柔的一擊又一擊,讓我再次想起這個世界的最溫暖。
然而《有風》最可貴的地方,就在于它并不執着于描繪一個精神烏托邦,而是盡力描繪真實。
所以你會看到,隻有請假才能看病的打工人,畢業幾年除了生病一無所有的年輕人,被世界遺忘的老人,被父母遺落的少年人,時刻擔憂的父母,從不服輸的兒女。你會看到,走久了的齒輪發條終究會斷,人和時間賽跑永遠會輸,村裡的牆很厚但全都透風,自己擁有的才是自己的,生活的巴掌遠比長輩的巴掌更疼。你會看到,最愛的親人或許已不在,最好的朋友也會離開。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少年們汲汲長大,大人們隻想回家。有人忙着生活,有人忙着生存。
人們終會明白,這些與想象的落差,叫做長大。
這或許也是有風小院的意義:它是旅途疲憊之人的一方天地,但它也隻是一個小院,走出去,就是廣袤而的世間。
正是這些真實與美好的交替,散落在每一幀雲南如夢似幻的風景,在每一首靈巧的配樂裡,才構成了鮮活的,生動的、溫暖的有風小院。它讓我們想起世界最初的模樣,想起我們最初的模樣。讓那些被我們忽略的、丢失的、遺忘的美好,都重新熠熠閃光起來。
如果找到了重新出發的力量,那一定是因為,我們找回了最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