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除夕,日月潭畔,樂隊為在酒店過年的客人們彈奏餐後樂曲,幾首西洋樂寥寥落落,到了《春江花月夜》,再看周圍的人,眼中有光。

那是我第三次去台灣。自那以後,四年又四年,也許再四年,想着要去新北白沙灣給李敖先生墓前獻朵花,看來還要等一等。

《沉默的榮耀》在北京秋尾的降溫中上演終章,前面一段我一直在想,編劇會如何收好這個悲劇的結尾,看過後,覺得好。

吳石和谷正文說,你确實很厲害,你找到了我的軟肋,可是我要告訴你,這軟肋,恰恰也是我們的盔甲。

有情有義,誰赢誰輸。

蔣氏父子西望大陸,停厝于慈湖大溪,刀光劍影,風起雲湧,想回難回,如何如何。

碧奎和朱谌之在公館初見,“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那麼美而悠長的旋律,哪裡又扯得斷。就像吳石走在街市,酒後吟唱,神仙和布偶,身騎白馬走三關、改換素衣回中原。

不懂辜鴻銘所說中國人之心靈,也就隻能匆匆忙忙、連滾帶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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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日,10月25日,是台灣光複80周年的紀念日,《沉默的榮耀》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個日子寫下了一筆。

這一筆寫了1949年兩岸的疏離,是軍事上的,是政治上的,但不是情感上的,也不是文化上的。

這一筆寫了那一代東渡之人的傷痛,無論是位高權重,還是茫茫衆人,稱他們為外省人的人,也不過上一次、上幾次的東渡之後。

這一筆寫了曾經默默無聞之人的石火雷鳴,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因為,人之所以為人,不問可不可能,但問應不應該。

這一筆寫了曆史的一個曲折,這個曲折不僅是從舊入新,也還有東西交沖,但曲折改變不了方向。

當我凝視地圖的東南,回想十年前乘機飛往台北時,從舷窗裡看到的雲上玉山,感覺是如此之近。

情緒到了,那一天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