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初的《哪吒2》,我们将目光聚焦在哪吒和敖丙的破鼎传奇。其中的殷夫人正义、勇敢、慈爱,是她的无私爱护,让哪吒一路成长,是她的鼓励让哪吒逐渐放下他人的期待、只管做自己。她是促成哪吒成长,也是推动电影情节的重要一环。如果不是她的牺牲,哪吒不会有义无反顾的决心,因此她活动轨迹和心理活动的展开,主要还是围绕哪吒,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是一个贴心的妻子,但她首先更是了不起的女将。怀孕的辛苦和担忧,缺席儿子成长的内疚,这些都可以借助观影者的想象展开。但她骁勇善战、保卫百姓、忠贞勇敢的战士形象,却是电影不能涉及更多的,因为她只是见证、参与少年成长的角色之一。
可是有时我会想,她分明是一个完整、美好、完整的人,如果她没有成为妻子、母亲,会不会能够被看见更多,包括她的欢喜、痛苦、挣扎和坚毅。
《聊斋·兰若寺》中的《画皮》,是由妻子陈氏的视角展开,她是温柔贤惠、体贴能干的,但淡泊入水的生活却让丈夫王大郎感到无聊和疲倦,他觉得妻子和她做的饭菜一样让人索然无味。柴米油盐的操劳,夫妻相濡以沫的恩义,却是王大郎所未察觉的。而妻子,却默默的注意到丈夫的细微不同和变化,提醒他要专心备考,为他调整伙食的口味,一切为了适应丈夫。甚至,丈夫遗忘了找人打磨那枚早已黯淡的铜镜,她也并不多说什么,她似乎已经对丈夫的漠视习以为常。如果说,爱是常常忍耐和牺牲,这样单方面的付出必然会失衡。在丈夫遇到画皮妖后,只是用撒谎和逃避面对妻子,而陈氏却仍忍受屈辱救下了丈夫,并在他的承诺中感到“恶心”。
是否原谅,最终交给观众们想象和定夺。在《画皮》中,女性,不再是渴望被爱的依附者,她可以爱,可以不计得失的付出,更可以在一次次忍耐、失望、受伤后决绝的放下爱。女性,作为爱的主体,是给的起放得下的。《画皮》的叙述,尽可能的远离了男性的凝视,而是更多聚焦于女性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因此陈,氏真实的存在过,她被观众们所共情和看到。
《罗小黑战记2》中,鹿野师姐,是独立于情节主线外的完整角色,她的出现并非补全谁的故事。她有着完整的成长背景,成熟后的鹿野,是强大、冷峻、理性的。但柔软、敏感、天真,温暖的记忆,连同伤痛,却从未离去,仍为她所保存。有多少独自舔舐的痛,就有多少坚韧与勇敢。她并非将外界隔绝而拒绝温暖,尽管过去的伤害无法抹去,她没有封锁内心,而是在时间和师傅的治愈下,真诚、耐心的面对小黑,甚至在电影的结尾,她对无限说出了“师傅,记得常回会馆看看我”。或许,这是她的自尊能做到的唯一敞开了,她看见了自己对温暖的渴望,只是她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美好的人情,只是疗愈,但生活的根本还在于自己。不因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方向,这就是鹿野。她,真实、独立于他人的意志,完整而又鲜活。
对战争、失去的恐惧,或许潜藏在生命中,让鹿野这一角色,显得沉重和低抑。但,谁的成长又没有伤痛呢,只能继续行走,上下求索,永远进击。
电影结束了,可鹿野师姐的形象却深深的投影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