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高圓圓上了一檔脫口秀節目。

43歲的她依然耀眼,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靜靜翻書的樣子,她發呆的樣子,或是不經意間咬嘴唇的樣子,都會給人一種眩暈感。

不得不感歎一句,“高圓圓真的太美了!”

...

...

可,彈幕區卻有“女神翻車”的迹象——

有人覺得,這樣的美沒什麼價值。

...

有人直呼無聊。

甚至有人調侃:“高圓圓都可以啊,那我也能上。”

有這樣的聲音出現并不奇怪,因為她上的可是《十三邀》啊!

高圓圓的表現很差?

這檔節目究竟需要怎樣的明星?

今天,派爺來深入分析一下。

《十三邀》 許知遠&高圓圓

高圓圓為什麼不适合《十三邀》。

她的姿态太輕盈了,太歲月靜好了。

以至于,她展現的隻有漂亮的皮囊,而缺乏真正有内涵的内容。

派爺甚至懷疑,在這一期,攝影師的主要任務就是把高圓圓拍得美美的。

在看節目的過程中,派爺甚至發現了許知遠的某種無能為力。

他反複嘗試切入,試圖去挖掘高圓圓身上的某些特質,可次次都石沉大海。

比如,高圓圓說看過許知遠的《那些憂傷的年輕人》,還記得當時看書的狀态。

許知遠趁勢追問:“什麼狀态呀?”

高圓圓的回答卻是——

内容我忘了

不是說這本書我忘了

二十年前好多事我都忘了

得,一連三個“忘了”,直接把天聊死。

或許是節目組擔心無話可聊,于是特意安排了一個環節:許知遠與高圓圓約好在見面時,分享幾首心水的歌給對方。

于是,他們真的在節目中聊起了音樂。

高圓圓分享《林肯公園》,許知遠狂贊歌詞寫得好,甚至吟誦了起來,而一旁的高圓圓隻是幹巴巴地笑着。

我沒有那麼認真看歌詞

當然了,聽音樂,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習慣。

但他們對話的問題在于,難以在某件事上達成有效的讨論。

而共識隻有,清純甜美的高圓圓完美地契合了民謠裡的女生形象。

而且,派爺還發現,這一期節目的劇本痕迹似乎重了些。

高圓圓心生感慨,20歲的自己簡直是另外一個人。

許知遠問她,如果碰到那姑娘,會交流些什麼。

高圓圓回:“我别理她吧,那姑娘應該挺羞澀。”

許知遠又指了指一旁35歲的照片。

高圓圓說,跟這個姑娘,好像可以聊會天了。

作為《十三邀》的死忠粉,看到這裡,派爺立即想起了陳沖那期。

許知遠拿起陳沖年輕拍《小花》時的照片,問了同樣的問題。

你看陳沖的回答。

随後,許知遠又拿起成熟一些的陳沖的照片。

再聽她的回答。

她就不一樣了

她就經曆過很多很多痛苦了(可以聊天了)

相似度大不大?

後來,許知遠隻好從演藝經曆開始聊,從中,我們似乎可以窺見高圓圓不适合《十三邀》的原因所在——

她一路走來,太順了。

1996年,高圓圓走在路上,被廣告公司發掘,此後拍了大量商業廣告,後來又有機會參演電影《愛情麻辣燙》,進軍娛樂圈。

談及表演經驗。

《十七歲的單車》(2001),“在現場騎騎自行車,然後就拍完了。”

再到電影《青紅》(2005)。

高圓圓直言當時的演戲體驗不好,因為他頻繁遊走在古裝片的片場,做着流水線、程式化的表演。

她因此一度想放棄演戲。

沒錯,成為無數人童年回憶的周芷若,正是在這一時期完成的。

而去拍《青紅》,是因為當時定下的演員王珞丹被卡在了其他戲上,高圓圓出于義氣去救場。

這才有了氣質非凡的又一個女神形象。

後來,《青紅》入圍了戛納電影節,并一舉奪得了評審團獎。

其他主創因為這榮譽備受鼓舞,隻有高圓圓覺得,眼前的熱鬧與她無關,因為她沒有全身心投入。

對于表演,她也用心過。

在拍攝《南京!南京!》時,高圓圓竭盡全力想塑造好歸國女教師姜淑雲一角,為此,她反複閱讀《貝特琳日記》,迫使自己走進人物的内心。

但她悲哀地發現,她做不到。

她承認自己沒有表演天分,根本不适合幹演員這一行。

過了很久,她覺得自己更喜愛拍雜志圖的感覺,在不斷試錯的過程中,她能看到自己不曾發覺的特質。

在《十三邀》中,高圓圓展示了罕見的真誠。

但必須承認,她在這檔節目中着實發揮有限。

我們為什麼喜歡看《十三邀》?

正是因為,許知遠與嘉賓或尴尬或深入的聊天内容,可以拓展我們的人生經驗,獲取某種看待問題、看待生命的珍貴視角。

這樣的例子很多。

比如俞飛鴻。

她在《十三邀》裡呈現了一個獨立的女性形象。

她反對那些用顔值禁锢女性美的聲音。

皺紋也有一種魅力

她還發表了對小說、對主流女性叙事的态度。

俞飛鴻的獨立意識是從内心散發出來的。

一個細節。

許知遠先是盛贊她演過諸如《喜福會》這樣的文藝佳作,然後又對她演繹姚瀾(《小丈夫》)耿耿于懷,說其調性過于庸俗。

俞飛鴻随即溫柔回擊。

我首先不覺得它庸俗

我也不想被貼标簽,被固定在一個框架裡

先不論觀點孰對孰錯,這種碰撞才能拓寬一檔訪談節目論述話題的廣度和寬度。

而有的嘉賓,還能提供深度。

比如陳沖。

在這一期,你能看到中國第一代流量小花成為國際女性的軌迹。

《小花》《末代皇帝》《太陽照常升起》

同時,你會驚訝地發現,曾經那個用自己語言系統去提問,所以常常将自己尬在一邊的許知遠,居然和受訪者同頻了。

他們呈現了一場“靈魂與靈魂的對話”。

在許知遠的發問下,陳沖講述了自己從中國初到美國的心路曆程。

在異國他鄉,她通過電影去了解美國的文化,去體會人性與生命力。

派爺尤其喜歡她在偶然間迸發的一個觀點——

我喜歡那些沒有實用性的激情

什麼意思?

陳沖以阿梅莉亞·埃爾哈特舉例。

她崇尚這個飛行員個體化的沖動,對天空、對航空的激情與偏好,她贊美個體身上所彰顯的無限創造力,而非為了宏大叙事而追名逐利。

再比如,當許知遠感歎英雄主義的逝去時,陳沖迅速回應,還能進一步厘清英雄主義與理想主義的區别。

而隻有擁有如此閱曆之人,才可以舉重若輕地談論歲月的意義。

歲月就意味着歲月

其實是可以炫耀的東西

我經曆與戰勝了那麼多的痛楚

這是一個多麼可吹噓的事情

陳沖給人什麼感覺?

她的常态是緊繃的,眼神也有閃爍,表達卻異常堅定,通透又坦率。

她雍容而沉靜,這才是打敗了歲月的美。

而這樣的嘉賓,才可以為節目增光添彩。

歸根結底,訪談節目的含金量,依賴于嘉賓分享的非凡履曆與獨特觀點,或是采訪者與嘉賓碰撞産生的真知灼見。

這也是《十三邀》選擇嘉賓的最重要标準。

比如羅翔,可以普及法律精神。

比如何多苓,可以分享獨特的生存方式(時間的私有化)。

比如黃燈,可以剖析當下大學生成長中的隐痛。

而高圓圓呢,她最可貴之處是真誠,且有自知之明。

這足以讓不少熱愛搞人設的明星感到羞恥。

但《十三邀》的舞台,還是要留給閱曆更豐富、見識更廣博的人。

作為一檔訪談節目。

選對了嘉賓,相互成就,皆大歡喜。

一旦選錯了人,那必然是相互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