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開場,主角在海中沉浮,晃動的鏡頭使其增加了不少不确定感;吼叫的特殊音效處理也産生了一種模糊朦胧的效果。營造出此情此景似乎并不真實。略微俯拍。

虛化拍攝的窗簾前的景緻、浮起的灰塵和窗外的高亮度使得從虛拟到現實的過渡更加平緩,也巧妙交代出主角身處的現實時空。略微抖動的仰拍鏡頭也與之前的俯拍相對。

大景深給主角的特寫使得隻有一小部分面部細節得以清晰展現,體現出一種發呆時恍惚的感覺,突然銜接的中近景再次清晰點出主角的時空和行為,拍攝角度的轉換和保持不變的人物、景物也令主角的“發呆”這一動作的持續時間隻通過鏡頭語言便顯得巧妙地延長。

同一視角下主角的一系列活動體現出他和他所處環境的許多特征——他和其他和他處境差不多的人住在條件并不是很好的地方,并且借用或者與他人共用某一物件已是常态。他們的落魄難民身份初見端倪。

主角的一系列行為體現出他已清醒後的日常生活狀态。随着主角的動作,相機鏡頭也被帶動起來,橫縱皆有的運鏡、開端結尾都是尾随背影的視角以及刻意的打光和濾鏡下冷色調-暖色調-冷色調的視覺效果體現了形式上的平衡,也增添了視聽上的多樣性。

主角在借錢上的讨價還價讓借錢的過程顯得很真實具體,也打破了觀衆的固有建構,讓情節稍稍轉折。之前第一次借打火機失敗,随即找阿蔔洛夫才借到火機的情節設計也是如此,為的是讓劇情産生細微的轉折,打破慣常的發展。

從側後方四十五度的角度到正後方的角度,這樣的運鏡讓主角的行進過程顯得沒那麼單調,也能拍攝到更多廣場上的環境。

縱向拍攝後随機銜接橫向拍攝,同一運動下的不同視角增添觀感。刻意安排的前景填充畫面的同時也再度點出環境(時而出現的難民群體更是在點主題)。

主角再次借煙,又一次突出“借”與“無所事事”的屬性

刻意安排的前景是交談和衣着一緻的人們,遠離人群、也遠離鏡頭的獨自吸煙的主角顯得在環境裡散發着着疏離感。

刻意處理的音效突出了主角被熟人拍回現實的聲音,讓觀衆感受到主角發呆時被打斷的那種驚吓感。

主角和熟人見面後原本二人都在鏡頭内,是聯系緊密的。但當主角被識破借錢裝忘記後,二人産生了間隙,主角便獨自一人在鏡中了。值得一提的是,被識破借錢後,主角居然又打算像比斯借兩歐,不但符合之前借錢的故事情節,也是再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讓故事發展出現小變節。側面的拍攝角度也讓觀衆和角色産生距離感,渲染出主角的不安。

二人開始合謀後,又在鏡頭中同時出現了,他們成為同一陣營,間隙消失。大全景中二人獨自處在人群外,成為觀衆的視覺焦點。而龐大的難民群體也與主角一樣坐在街上無所事事,成為具有暗示意味的中後景——主角隻是他們的縮影。刻意推遠的鏡頭也利用畫面的距離自然掩蓋了角色間的談話内容,為下文的故事發展留懸念。

又是一次橫向調度轉向縱向調度的運鏡,同樣是主角在街頭行走,呼應之前的形式和内容。

刻意隐去音效的搶鞋片段省去了多餘的情節和多餘的鏡頭,單用無聲的長鏡頭便将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玻璃有效讓隔絕聲音顯得自然,也在反光裡提供其他視覺要素。慢慢增大的警報聲通過恰當的音效将情緒和劇情發展一起推向高潮。

快速奔跑時的剪輯巧妙營造時空錯位,渲染跑步速度之快過程之久。

兩人再次對話卻不在鏡頭中同時出現了,因為先前同謀的二人在鞋子一事上産生了分歧。主角仍舊在分歧後借煙,再次呼應并出現類似“讨價還價”的打破建構的情節。

從正後方再到側向的攝像角度,從左到右的橫向調度再到縱深調度,用一系列相對的手法展現男主的迷惘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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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烏龜的行為是影片中的一個“救貓咪”情節設計,在主角即将遭遇低谷和不幸前,先展現他的同理心,建立起觀衆對他的同情和共鳴。

慣用手法,“先腳後頭”,逐步展示男主狀态。

狗闖入鏡頭,擠占了主角的空間,一種“壞蛋逼近”的壓迫感突如其來地産生。

男人與主角交談時先并未出現正臉,特寫給到他撫摸狗的手上。突出這一動作的持續,展現出他的高姿态的自信,暗示着他的階層。

男人與主角的動作對話始終是背向觀衆的,給觀衆神秘感、不信任感的同時也在形式(拍攝角度、站位設計)和内容(借煙借火)上都以高姿态壓制着主角,身影擠占主角在畫面的空間,十分有壓迫感。對話間也徹底點出主角作為異鄉遊民的生活情況。并且借煙這一行為從一而終仍舊持續。

窗簾被風微微吹動,為視覺上提供了動感。又與影片開場的窗邊鏡頭角度呼應,同樣有一種恍惚感。音效處理上犬吠聲格外突出,這又是現實和恍惚間的橋梁。

虛化的主角少頃才得到聚焦,鏡頭鮮明地表達出從恍惚回到現實的過程,音效上的隔絕也為展示其狀态的變化而添磚加瓦。

狗态度的突變代表先前發生的事物程度之糟糕,也是男主心态焦躁不安的反應。

手和狗皆在移動中虛化,音效也有些詭異,一切都在暗示主角遭遇的苦痛。

主角望着有些破落的城市,他和城市始終沒有一起被聚焦。落魄的他一無所有,甚至不被眼前的蒼涼所接納。

手上的煙還冒着火光,收束了所有借煙、借錢的過程,主角最後靠賣春得到了一根煙和一頓飯,但等待着他的仍舊是煙燃盡後的無助的明天。

鏡頭從海上慢慢移動到漂浮的鞋,是和開場畫面呼應的終場畫面。這就是主角的人生,身世浮沉雨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