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迪在什麼時候感到了窒息?

丈夫不顧安排随意邀請好友到家中聚餐,給她帶來巨大壓力;

晚宴上阿谀奉承群體性厭女文化,卻依舊被打斷精心準備的講話;

當然最終的爆發是那盤錯放在乳制品盤子裡的羊肉(違反猶太教的傳統),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麥迪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困于家庭主婦的天職之中。

她打碎了盤子,割傷了手,決定出走。

一個獨身的女人要如何生活下去?

賣車需要丈夫的簽名、取錢需要丈夫開支票,當整個社會都将女人視為二等公民、視為丈夫的附庸和财産時,留給麥迪的選擇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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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屬于克萊奧這個黑人底層女性的困境又是什麼呢?

身兼數職的克萊奧是一位母親、勤奮的模特和調酒師,也是政治議題的關注者和支持者。

她渴望加入當地一位女性政治家的團隊,不料卻被拒絕,原因是議員内部的白人捐助者持反對意見。

多麼諷刺的拒絕,為女性發聲的政治同盟卻受制于更高層的白人資本。

無法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為生活所迫的克萊奧隻好選擇“向下的自由”,全職為當地黑幫老大工作。

黑幫老大交給克萊奧的第一份任務是派送一份包裹,卻将她引入一起槍殺案之中,命運未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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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女人》很妙的一點是利用兩條并行的時間線串聯起了兩幅文化政治景觀。

20世紀60年代,在猶太社區興盛慈善事業,關注社會福利的同時,巴爾的摩的黑人群體内部正在進行大規模的民權運動。

白人家庭主婦在舞台上發表着粉飾太平的獲獎感言,黑人政治家在舞台上感謝大家對她的支持,看似處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女性都成為了聚光燈下的主體,但抛開種族與階級,她們都因自己的女性身份遭到台下觀衆的系統性貶低。

鏡頭不斷在兩次會議中來回切換,拼接着兩種社群文化下女性的生命曆程。

如果說金伯利·克倫肖提出的交叉性是為了呼籲大家關注女性除性别以外的其他存在維度,那《湖中女人》就是在提示我們女性是一個共通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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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劇集的主基調——懸疑探案,編劇也創新采用了兩段式的劇情分割,由此引出麥迪和克萊奧之間的關聯。

女童失蹤案具有裡外的隐喻性,一方面喚醒了麥迪結婚前作為業餘調查記者的職業本能,另一方面象征了麥迪對公共議題的感知回歸。

通過海報和旁白我們可以知道,湖中女人指的正是克萊奧,正是因為前兩集女童失蹤案的鋪墊,自然而然引出了麥迪決定調查克萊奧神秘死亡一案的心理動機。

那個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和她共同穿過一條裙子的女人,究竟為何而死?

《衛報》給予本劇滿分評價,在标題裡肯定娜塔莉·波特曼的電視首秀無可挑剔。它不僅僅是一部錯綜複雜的謀殺懸疑片,還捕捉了民權時代巴爾的摩的種種,描繪了種族偏見、性壓迫以及兩者的交織。

很期待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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