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隻有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
難道一個曾經作惡之人拿起正義之刀斬向罪惡,就不是向善之舉?
一個無親無故,身患絕症的通緝犯,在人生的盡頭決定幹一票大的!不是搶銀行,不是殺仇敵,而是要去除掉這江湖上比他還惡的兩位大惡人,然後開懷笑着将殺人無數的槍口對準自己,坦然走向死刑的審判台。這設定太江湖,太俠客,太特麼賽博朋克了!
人分九流,惡分三類。電影中設定的江湖上三大惡人也非常耐人尋味。
有一種惡,圖虛名,圖毛利,源于無知無畏。那是桂林仔,聽着對方小弟們津津樂道着自己的傳說,在對手老大的葬禮上殺了人後笑的陽光燦爛沒心沒肺的桂林仔。是沖動之下扣下的扳機,是連逃跑的路線都沒有為自己準備的一時沖動之惡。
電影中那個讓小美從十幾歲就開始為自己“拿藥”的香港仔,就像是對社會中大部分惡的速寫。他頭發花白,卻有六塊腹肌,因為絕對力量是他賴以生存的根基。他殺人後淡定地吃着豬血,掌掴的力度裡藏着恐懼失去掌控的獸性。他手握龍紋匕首,堅信暴力是解決一切問題的唯一法則。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間,用暴力來構建虛假的階層優越感。
而這江湖上最頂級的惡,卻是如林祿和般的僞善。他将天使的翅膀唱進歌裡,将撒旦的羽翼藏進背後;他取走了人們的錢财,将那些鍊接着愛意的俗物當做戰利品。他用佛珠和勞力士碰撞的聲響譜寫了最美妙的聖音,他的存在證明了,最深層的惡從來不是揮刀的手臂,而是那些能将屠刀美化成救贖之光的巧舌與心機!
似乎,大多數正義戰勝邪惡的故事結尾,都停留在警笛聲響起的時刻。
但當陳桂林再次舉起染血的槍,踹開靈修班大門時,卻構成了整部電影最具沖擊力最爽的強音。這場一槍一個小可愛的物理超度,每滴血都像是覺醒的刻度值,最終成就了世界名畫一般的視覺語言,爽不可言!
也許“拿起”和“方下”之間隻在于方法不同,持刀之人是否有一顆成佛之心才是重點。用暴力解釋哲學,用行動代替語言,這才是真正的“拿起屠刀,立地成佛”的終極解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