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說這是王爾德的《不可兒戲》的最酷兒的一版改編,同時還看到圖一這樣的劇照,我就想:ok,所以這版的男主角捏造Ernest這個身份,是要為了掩人耳目在倫敦城裡做drag queen?
結果故事根本不是這樣嘛!除了一頭一尾有點類似drag queen的舞蹈之外,我好像也沒看出來酷兒在哪裡?更多感受到是男性創作者的焦慮:兩位男主角捏造假身份就是在真實生活裡嘗試虛構,他們徜徉在虛構的身份裡獲得某種自由,卻又必須面對虛構有可能會毀了自己在意的真實人際關系。最後戲劇用一連串巧合化解了“虛構就是撒謊,撒謊就會傷人”的張力。
這部戲裡還有一條暗線是女性的寫作。兩位女主角塞西莉和Gwendolen,都有寫日記的習慣,家庭女教師Prism還曾經寫過小說。我最喜歡的一幕是塞西莉跟阿爾吉侬說,在我的幻想裡,我們早就訂婚了,我們還解過一次婚約。她僅僅隻是聽自己的監護人提了一嘴Ernest這個子虛烏有的“人物”,就開始日複一日地談論他、想像他,甚至代替他給自己寫了一盒子的情書,還感慨:“這些情書的文筆可真好!”我拍案叫絕!你們男的捏造假身份風流快活,我們女的為什麼不能談“白日夢戀愛”聊以自慰?何況,維多利亞時期的鄉村生活對女性來說真的很無聊。
我還很喜歡兩個女主角對Ernest這個男性名字投射的想象,真的,太絕了!起名是我們賦予一個人物形象和魅力最簡單的方法。我估計女主角可能在某些讀物,比如言情小說裡讀到過這個名字,所以對“Ernest”充滿幻想,遠遠超過她們想去了解自己情人真實面貌的願望。試想如果“花澤類”不叫“花澤類”,而叫一個很平庸很爛俗的名字,還能勾起我們的幻想嗎?當然不能。作家一定會跟你說給角色起名是很重要的。這部劇裡就有不少佶屈聱牙、我聞所未聞的英文名,也有瞎起的名字,王爾德在玩起名的遊戲。
anyways,戲還是很精彩的,在這幾乎三小時的時長裡我的笑聲就沒有停過。蓓蕾劇院第一次來,環境相當不錯。今晚很熱鬧,有很多人來看音樂會,但是等我離開的時候,劇院已經人去樓空了。